四爺的偏心太明顯了,寵愛上的偏心前兩年還那麼明顯,這兩年,哦,就這近一年,只要有心之人一翻檔冊就能發現,四爺也就在東院裡歇息安置的時候才會叫水。

也就是說四爺歇在別處的時候是不會叫水的,偶爾叫的幾回水,也大多還是因為各樣陪著孩子們練字弄髒了衣裳,茶水打翻溼了衣裳等緣由才叫水沐浴更衣。

四爺的心早就偏了,只是從前他自己渾然不覺,如今後知後覺了……

他自己竟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於是方才他雖說是咬牙切齒地口吻說著偏心李沈嬌的話,只是眼裡帶著的分明是寵溺。

四爺的心是偏向李沈嬌的,許多事上自然也難以做到一碗水端平。

這才有了李沈嬌的這一句“人心總歸都是長偏的”, 李沈嬌看得見四爺的偏心,只是從來都不會戳破。

天長地久的,李沈嬌從未忘記四爺對她的好,只是她也是一步步得了四爺的心才走到這一步的,於她而言,這一切不能說是理所應當,但讓她感激涕零四爺的偏心寵愛那也不太能夠。

難不成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嗎?

很多時候許多爭鬥她並不是不行,只是選擇了不作為。

挺好的,有四爺的偏心在前頭護著,她不忘了本心始終警惕著,這一輩子這麼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今歲是三年大選的日子,過陣子或許又會有新人進府,李沈嬌從來不看別人,她只看四爺。

兩人靜靜對視了一回,李沈嬌最先忍不住笑出了聲:“該用午膳了,不然阿滿和頑頑怕是要餓了。爺這陣子辛勞,臨叫小廚房加了兩個菜,爺親嚐嚐可還合胃口?”

四爺回牽了李沈嬌的手,兩個人的手上都沾染著淡淡橘子香:“頑頑前幾日同我說想要放風箏,風箏都做好了嗎?這幾日爺得空,到時候帶著你們到莊子上清閒一日。”

李沈嬌也不問四阿哥是什麼時候和四爺商量的,她和四爺並肩往外頭走著,和煦春日暖陽落在身上只讓人覺得舒服:“那我可是沾頑頑的光了。風箏做了兩三個頑頑喜歡的,阿滿後頭也想了喜歡的花樣,這兩日小路子他們正在做呢。”

兩人像尋常夫妻一樣說著話,一路往花廳走著,四爺又道:“二格格手嫩,仔細風箏線磨了她的手,我明兒個讓蘇培盛從庫房裡拿些不會磨手的來。”

李沈嬌聽了這話便笑看四爺一眼:“爺如今只關心著二格格,我到時候可要拿二格格的風箏玩了。”

丫頭們都跟在後頭,四爺牽著李沈嬌的手微微收緊,語帶笑意:“上回不知道是誰風箏放了半刻鐘都沒有便嫌累,你去放什麼風箏?上回爺說了教你用馬鞭的,你的騎裝這幾日提前拿出來曬曬。不許偷懶!”

李沈嬌輕嘶一聲,得,四爺還沒忘記教她使馬鞭的事兒啊。

兩人說著話到花廳八仙桌前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已經乖乖坐好了,見阿瑪額娘出來了,兩個孩子都是仰著笑臉,看得人心甜。

四阿哥如今年紀還小,桌上許多吃食他都還不能碰,只是他偏要和阿瑪額娘額雲一道吃飯用膳,李沈嬌拗不過他,想著一家人便把這小不點兒給捎上了每日都讓秋壺記得多添個小桌。

兩個孩子裡二格格已經能自己用飯了,她用的碗筷都是特製的,不然怕筷子戳了小姑娘的臉,兩個孩子都在長牙,只是小姑娘出牙已經差不多了,四阿哥還小,筷子握的還不大穩當,牙也還在長著,吃食也多是按著兩個孩子的情況就近擺在兩個孩子跟前的。

李沈嬌和四爺坐在一起,在用膳上並不是很操心這倆孩子,左右有奶嬤嬤在邊上看著呢,再有孩子自己若是想吃什麼吃不到也會張嘴的。

不過午膳才用到一半正院便來人了,來的是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