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

不料想裴寧突然說這杜士儀先是一隨即大驚失sè。要知他當初和崔儉玄與盧望之同處一可沒少被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師兄給捉弄就是盧有時候也會老夫聊發少年把他們這些入室弟子耍得團團轉。然裴寧卻沒有涉及這種足可令人捧腹大笑的積年舊而是說起了草堂中的那些辯難文會詩說起眾人為了問難而激辯至徹夜不休的時裴寧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嚮往。

“沒有摻雜半點利益的向學之也就是那些年了。”

孔子當年七十二弟子游學天求學者始終絡繹不而在他之也常有賢達效仿此可歷朝歷代以真的能夠辭謝天子徵安心呆在鄉野教書育人的卻是少之又盧鴻能夠辭謝左諫議大夫這樣的門下省之飄然還王容對此也是敬佩莫如今聽著聽著便不禁心生神往。她忍不住雙手扶著船遠遠眺望著兩岸青江上綠她側頭髮現杜士儀已經面露悵分明正在追憶往昔歲她不禁心中一動。

“三師你既是教授杜郎琵琶的啟蒙之如今置身山水憶往可能即興譜一曲?”

裴寧明經及第就因裴氏那龐大的人脈和實力步步高自始至終少有對人透露自己亦是盧門弟和杜士儀明面上的往來也並不至於同樣jing擅的琵他更是幾乎不曾在人前顯擺過。此時此刻王容開口相他先是眉頭一竟是答應了下來。不多他回艙房取了琵琶就那麼隨隨便便席地坐右手撫弦只一沉音sè急促悽須臾就在船上漸漸傳開。而在一陣急似一陣好似馬蹄馳響的聲音之又是一陣婉轉悲接下來卻是聲音轉不多時又是切切急帶出了幾分鏗鏘之音。

如蔣福和船上舵手等聽到也不過是納悶一盧聰則是冥思苦想著那篇試根本沒留而在業已出神的杜士儀聽卻依稀想起了那個驟然傳到草堂的悲訊。倘若不是崔儉玄的祖母齊國太夫人杜德病崔儉玄方寸大盧鴻也不會讓他護送其返回東更不會在此自己辭別恩師赴東都的情形。事後盧望之趕了參加了杜德的葬禮也捎帶了盧鴻的讓他留下準備解試。

其實盧鴻早就知他和那些一心求學計程車子們不他一直都卯足了勁存著功名之否也不會那樣密集地訓練他試賦而如果沒有那樣的傾力教也沒有他杜士儀的今天可自從進士及第之他就不再是ziyou再也抽不出再也找不到機會去探望那位愛護他至深至切的師長

不知不杜士儀已經是眼眶溼扶著船舷的手不知不覺加大了力連指甲死死抵住了船舷那堅實的木傳來了一陣陣隱他都沒有察覺到。直到那琵琶之音驟然間轉為輕快活躍的音符他才從那種恍惚中回過了但眼前又浮現出了一次次在嵩山過除夕的情景。

他拿著食譜下廚指手畫師兄弟們鑿冰求魚給盧鴻嘗盧鴻不辭辛苦給留在草堂過年的學子們答疑解甚至還額外負擔伙食……林林總總溫馨的一幕一幕走馬燈似的在面前閃最後則是盧望之最近一次見到他提點他時所吟的那首李嶠李巨山的《汾yin行》。幾乎是本能他就這麼和著琵琶聲唱了起來。

“君不見昔ri西京全盛汾yin后土親祭祠……”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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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嶠名聲不佳;詩作雖多;卻大多文采富麗;失卻大氣;唯有這一首汾yin行因史論今;道盡盛衰無常;卻多了幾分不同那珠圓玉潤文字的慷慨激昂來;尤其是當杜士儀唱到“自從天子向秦關”的時候;沉浸於構思之中的盧聰也恍然回神;竟是有些急切地上前推開了艙室的窗戶。這首詩他曾經聽父親吟過無數次;每次都是嘆息悲切;而從小時候的不解其意;到如今咀嚼出箇中淒涼滋味;他彷彿能夠理解父親的心情。

驟然從前任天子的腹心;到為現在的天子遠遠放到邊陲形同棄置;盧奇的心情;不也能用這首詩來寫照?

“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