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杜恆霜差點兒肝疼。

諸素素已經氣得一拍桌子,指著孫耀祖的鼻子道:“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蕭大哥在外面有外室?你再說這種胡亂引申的話。信不信我找人敲掉你的牙!”諸素素恨不得大喊一聲,“關門!放吳世成!”將這看上去風流倜儻的繡花枕頭一拳頭捶得稀爛!

蕭士及看了看杜恆霜,又看了看諸素素,像是明白了什麼,淡淡一笑,坐到杜恆霜旁邊,“這就不勞妹夫擔心了。我剛接到陛下的聖旨。已經封了霜兒做正一品侯夫人。”然後又問道:“雪兒呢?怎麼不見她?”

孫耀祖訕訕一笑,又被諸素素一頓搶白,覺得大沒意思,一撂袍子坐了下來。對侍立在他旁邊的知書道:“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廚房將少夫人叫出來?!”

知書忙應了,轉身要走。

杜恆霜喚道:“慢著!”

知書回身福禮,“侯夫人有何吩咐?”

杜恆霜不再兜圈子,森然看著孫許氏道:“孫家太太。我有一事不明,還望指教。”

孫許氏剛聽說杜恆霜已經是御封的一品侯夫人。不敢再拿大,忙堆起笑臉問道:“侯夫人請指教。”

杜恆霜拿手指指著知書的肚子道:“孫家太太,聽說你們孫家是書香世家,四代單傳,從來就沒有過妾室偏房,是也不是?”

孫耀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知書不知所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求援似地看了孫耀祖一眼。

孫許氏看了看知書,又看了看杜恆霜,慢慢地道:“侯夫人,您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恆霜放下指著知書肚子的手,笑了笑,“您甭管我是什麼意思。您只說我剛才說的話,是還是不是?”

孫許氏想了想,就道:“是。我們孫家四代單傳,書香世家,以前確實從來沒有過妾室偏房。”

杜恆霜輕輕拍手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這個丫鬟原來是不是您指給您的公子。”說完沉下臉,看著知書沉聲道:“知書,跪下!”

知書膝蓋一軟,跪在了杜恆霜面前。

孫許氏的唇漸漸抿了起來。

“知書,你背主偷漢,懷上孽種,說,姦夫是誰?”杜恆霜的聲音清清淡淡,不帶一絲火氣,可是那些話語卻鋒利如刀,一刀刀將孫家母子的面具剝離下來。

孫許氏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侯夫人,我敬您是陛下御封的侯夫人,才容讓您三分?可是您別忘了,這是我孫家!您這樣大呼小叫,威脅我孫家的人,是什麼意思?可成體統?這個禮兒我真是不懂,可要去找我堂哥說道說道!”孫許氏嘴裡的“堂哥”,便是杜恆霜和杜恆雪的繼父許紹。孫許氏是許家遠房旁支的嫡女,跟許紹其實已經出了五服,只是都姓許,在一個宗裡而已。

杜恆霜輕笑:“我倒不知,這所姓杜的宅子,什麼時候姓了孫?咱們要不要把房契拿出來瞧一瞧?——我勸老夫人莫要生氣。生氣了會說錯話,說錯話了會丟人。丟人了,這面子也就沒人給了”暗示孫許氏,不要給臉不要臉。

可是孫許氏要強了一輩子,在孫家,她說一不二,就連她夫君孫正平這輩子都對她唯唯諾諾。她又命好,生了個會念書的好兒子,在孫家宗族裡,她的話都極有份量。

而杜恆霜,因為杜恆雪的關係,孫許氏完全沒有把杜恆霜放在眼裡。

妹妹懦弱成那個樣子,姐姐也強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這個姐姐,能蠢到被人騙到田莊住了一年多,然後差一點被人奪了正室之位,她真的覺得,杜恆霜沒有什麼可怕的。

就算她現在是侯夫人,可是也不能不講理!

孫許氏面罩寒霜,故意忽略了杜恆霜說的有關房子的話,指著知書道:“她肚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