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朵盛開的牡丹花呢,真漂亮。”

寒春緒瞪著她,才要再問,她已快他一步跑出廟門。

“寒爺,快些啊,我肚子好餓。敏姨說了,今晚要包餛飩、弄些炸醬麵,我餓到都能聞到香味了。”

聽到她故作輕快的聲音,寒春緒面色微沉,心口一堵。

他抿唇不語,大步走出小廟,帶她上馬。

回四合院這一路上,他一直想、不斷猜測——

她看著那朵喜彩,看到出了神,究竟想些什麼呢?

十日後

暗夜,湖面上漁火點點,寒春緒一幫人剛在湖央與下家作過交易,下家是熟面孔,正事辦完後,還請寒大爺和他手底下人大啖河鮮。

寒大爺啃著螃蟹,越啃心裡越悶,人家敬他酒,他來者不拒,連喝好幾罈子。沒辦法,心裡還是悶,更糟的是他酒量太好,很難喝醉。

回太湖邊上的巢穴時,他蹲在烏篷船前頭抽旱菸,這款菸草還是他從南蠻一帶弄到手的,既嗆又純,每吸一口都在燒喉頭似的,但是夠痛快。

他一張峻臉半隱在煙霧裡,沉默不語,雙目朦朧,偶爾還嘆個一、兩聲,手下見他這麼“病著”,跟害相思差不多,沒人不打哆嗦。

即便不言語,寒大爺腦子裡仍不停飛轉,重現躲雨那日她說的話——

出嫁是好事,怎把妝都哭花了?

她替新娘子理妝,神情溫柔。

你不想嫁,是因為想你爹孃,可不是不喜歡那位康家六爺。

她語氣柔軟,還帶點俏皮,很能安慰人心。

康家六爺……我倒是見過呢……生得可俊了……

康老六,老子告訴你,你完蛋了!竟敢讓老子的女人誇你俊?呃……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是……

我沒嫁過人。

他咬住菸嘴,兩眼一瞠,眼珠子胡轉。

喜彩……喜事……出神的凝注……耐人尋味的笑……原來全為這事嗎?

真是如此,她、她大可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啊!只要她開口,天上的月亮他都給她弄來,如今只不過想當一回新娘子,跟他說嘛,他難道還會為難她嗎?

心口發熱,氣貫丹田,他酒氣早退光,兩頰突然又大紅。

可惡!她什麼都不說,回到太湖後,繼續若無其事過日子,單放他一個轉不出去,有夠氣人,氣到他頭痛、眼痛、牙齒痛,連……連肚子都痛……啊!搞、搞什麼?痛痛痛!

“老大老大,怎麼啦?”

“老大別想不開啊!”

“該不會中了暗器?!大夥兒留神啊!老大,撐著點!”

在旁已偷覷一段時候的漢子們,見寒春緒突然倒下,手抱肚腹,臉色發白,驚得全部一擁而上。

“全給老子……閉嘴!”寒春緒揪著五官,磨牙吼道:“老子……肚疼!”孃的!肯定是那些螃蟹惹的禍!

寒春緒腹疼,原因不明,他吃的東西,旁人皆有吃,但就他一個出事,別人都好好。若真要講起,差只差在別人沒抽他那管子旱菸,興許事就出在菸草上頭,也興許河鮮和那味南蠻來的菸草不合調,混在一塊兒能成禍害。

在奔了三次茅房後,絞腸般的疼痛終於緩下,他爬回榻上躺平,此時天邊都見魚肚白了,他閉上眼,聽到那淺淺的腳步聲進了屋,來到榻旁。

“這是‘鳳寶莊’的駐莊大夫開的藥,藥熬好了,先喝吧,喝完再睡。”

他懶懶地眨眼,扯了扯嘴。“我若不起來吃藥,你是不是又要左右開弓扇我巴掌,再強灌我藥汁?”邊說,他邊撐起上身坐好。

君霽華抿唇一笑,記起以往之事,心裡微甜。“沒錯。”

“我擾得你一夜沒睡。”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