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道:“這……這竟是苦菜的味道?”

宋子嬰以前食過苦菜,根本不當做好頑意兒,滋味甘苦,還有點澀口,沒成想苦菜經過處理,泡了沸水是這種滋味兒。

馥郁芬芳,清雅高潔,柔和中摻雜著說不出的凜冽。

宋子嬰反覆琢磨著這股滋味兒,也不知怎麼的,心竅之中陡然有些發酸,自打從宋國逃難出來,日日被政敵追殺,宋子嬰不得不偽裝成太監,卑躬屈膝的混日子,他再也沒有飲過一絲甘甜滋味兒的山泉,因著那些過濾工序複雜的山泉,都是專為貴州們享用的,而自己,已然不是當年的宋國公子……

一股悲慼油然而生,宋子嬰一時竟紅了眼圈。

葉攸寧知曉他在感嘆甚麼,但善解人意的病沒有點破,而是給了宋子嬰一個臺階,道:“可是被熱氣燻了眼睛,擦一擦罷。”

葉攸寧遞過一方潔白絹帕。

“多謝太……”不等宋子嬰伸手接過。

啪!

那一塵不染的絹帕,突然被一隻大手截胡搶去。

宋子嬰嚇得咕咚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道:“拜、拜見君上!”

是喻隱舟,喻國的一國之君,竟然三更半夜出現在膳房這種骯髒且不入流的地方。

喻隱舟眯眼盯著葉攸寧,晃了晃手中截胡來的絹帕,沙啞的道:“三更半夜不安寢,在這種地方做甚麼?”

不等葉攸寧開口回答,喻隱舟又指著葉攸寧的衣袍,道:“穿成這樣半夜在外面亂跑,成何體統?”

葉攸寧低頭看了看自己,外袍整齊,只是未系勞什子的革帶,革帶太過沉重,蹀躞複雜,穿脫一次用時太長,葉攸寧便乾脆沒有束腰,任由寬大的衣襟飄飄,左右衣袍寬鬆,也是舒適的。

只是葉攸寧不知,在喻隱舟的眼中,那柳條一般的小細腰來回在寬大的衣袍中晃動,柔韌而柔軟,彷彿在勾引誰似的。

喻隱舟黑著臉,又放下狠話:“太子若是害了病,孤的大軍也不會放慢絲毫腳程,屆時……可別怪孤不會憐香惜玉。”

好哄

面對喻隱舟凶神惡煞的冷言冷語,宋子嬰已然嚇得瑟瑟發抖,垂低了頭顱,不敢抬起來與喻隱舟對視。

而葉攸寧微微眨眼,道:“多謝君上關心。”

“關心?”喻隱舟一愣,隨即道:“孤如何關心於你?”

葉攸寧平靜的道:“君上怕夜露寒冷,攸寧衣著單薄,會害了風邪,難道不是關心於攸寧麼?”

喻隱舟一口氣梗在喉嚨,反駁道:“孤那是……”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嗓音,臉色更加陰鷙難看,孤為何要解釋,解釋起來便顯得被動,於是冷聲呵斥道:“滾回去,沒有孤的命令,不得踏出營帳半步。”

葉攸寧並沒有一點子不歡心,表情自然而平和,施施然的轉身往營帳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扈行軍隊繼續行軍,看這個方向,並非是往喻國的國都而去,也不知是要去甚麼地方,葉攸寧的脾性很少擔心甚麼,既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