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這間屋子嗎?”

“回姑娘,應該有人送琴匣過來的……”

“哦。是誰呢?”

“方才館內混亂,也沒太在意……您的篦子呢,我記得您出去的時候。我就放在這匣子裡的……”

“啊,方才仔細看的時候。一路看16.發現有些金箔掉了※以就帶到西市那邊的作坊裡修整來著。今天就隨便的結上即可。”

“是。”

“多謝,”我向著鏡中的她一笑。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是覺得今日冷清,還想有人來找我說說話什麼的。”

婢子點了點頭陪笑,但是也就此止了話題,只是精心的為我打理了髮絲,松綰了個髻之後,就躬身離開了。

從她地背影錯開目光,我看著銅鏡中與我相對的,身量纖細地女子。

即使是笑地時候,眼神中還是藏了刀鋒般的凜冽寒意。

一架精工琴匣,至少有八斤重,就被放在妝臺之上。而籤紙下夾了地髮絲居然被重物震動過後連位置都不曾改變。

有人動了我的東西,拿走了那枚長孫無忌送我的檀香木的銀桂花篦子。

捏了案上的籤紙,我吹開了那絲長髮,然後慢慢的將紙撕開,再摺疊,撕開,直至它變成一捧雪白的碎屑。

清風入室,帶著荷香捲了個圈繞過我的手指,吹盡了碎雪。

那籤紙上面什麼都沒有,真正的寫有墮天記錄的紙,在我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收入了秘藏中。

捧頰,我貼近了銅鏡中的自己——目光如同夜一般深邃的女子也正定定的望著我,然後探出一根白皙的筍指,按在我的食指上。

樂聲宛若漣漪般的動盪一陣之後,方漸漸褪去。

站起身,亮白的紙屑追在我的腳步旁,被風捲裹著飄出了門口,飄落於廊下的池水中,一擁而上的錦鯉在水面上激起了幾芒水花之後,那些碎白便都消失了。

將手湊到唇旁,我輕觸著指端那絲銅鏡中的涼意。

還有,來自掌心清淡的麝香。

今天之後,你會努力的活下去吧,大人……

我知道我心底有了掛礙,現在,我想起來在我滅盡了裂芒陣的刺客後,血流的染了坐騎半個身子都是刺目的絳紅,卻還能一直清醒著回到儲閣的原因。

策馬疾馳在蒼茫的狂野之上,我的心裡一直在喊著他的名字。

璃光。

璃光……

“姥,在下回來了。”

我站在放下的紗帳外輕聲呼喚,隔了霧氣一般的素紗,矮榻吱嘎了一聲,側臥其上的人翻了個身。

“進來吧,回來的可是真早。”

“是呢,”我將木屐脫在階下,挑了簾子進去:“心裡記掛著,也沒有什麼旁的事情就趕了回來,好些了嗎?”

撐了臂擱,披散了長髮的婦人坐起身來,抬手揉著額角:“不好,氣的頭痛。”

我跪坐在她腳旁,仰了臉看她:“花銷的超了預算,所以只能讓您代為墊付了,他們都送了什麼過來?”

提起我買的東西,姥又氣又笑:“姑娘真是會挑,琴匣那樣式都能光鮮出花來了,比附庸風雅的大人們還講究個顯擺……也罷°是各花入各眼,這個不說,只是您定的沉水香就送來了六匣。我還以為是錯了,看了帖子才知道姑娘明明白白的寫著就是六匣。夠冬日燒起來取暖了……”

我也笑,等姥歇了口氣,將茶盞奉上:“六匣只有一匣是打算留在樂館私用地,其餘的一匣打算送了說書娘子,雖然前次未曾得見龍顏。但是到底是要謝了這情;剩下的四匣也都各有去處……只是要從您這邊開銷不少,難怪您頭痛。”

伸手搡了我地額頭一下,姥從榻上欠起身子將茶盞放回了一旁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