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姑子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張綺身上太久。畢竟,便是盛裝打扮了,她的長相也只是與她們不差多少。

姑子們坐上馬車時,張軒等郎君的馬車也到了,隨著一聲喝令,車隊緩緩駛動,出了府門。

張軒示意馭夫加速,馬車來到張綺身邊時,他看向額頭露出,上面還貼著花鈿的張綺,含笑說道:“阿綺這般模樣甚好,以後便這樣吧。”以前那種土土黯黯的模樣,他都看不下去了。

張綺俏皮一笑,道:“是,謹遵九兄之意。”

在張軒的笑罵中,她歪著頭向張軒說道:“九兄,我們妝扮得如此認真幹嘛?貴妃只有兩個,定是王謝的姑子,再要挑,也會從蕭府中選兩個,輪不到我們張氏女啊。”

這話一出,張軒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張綺。

直過了好一會,他才問道:“阿綺怎麼知道的?有人跟你說了?阿綺好聰慧”

這還用說嗎?陛下與世家聯姻,當然會選最有影響力的幾府。

張軒之所以這麼驚訝,實是這個時代的南方貴族,因生活方式所囿,先天的少了對大局的判斷和眼光。他們看到的,想到的,全部是纖柔瑣細的小事。張綺所說的事雖然簡單,可絕大多數姑子的郎君,都不會,也不屑去尋思。

張綺因那模糊的記憶,對於時事政治,有著本能地認知。可她不會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郎君姑子們都對這種事表露出不屑,你卻背道而馳,只會把本來便溶入困難的自己,徹底隔離於眾人之外。

讚了一句後,張軒便不再以為然,他笑道:“輪到輪不到都不要緊,今晚陛下選過妃後,阿綺便可以訂親了。今晚上的郎君,你也要好好相看相看哦。”

“恩。”

張綺剛應了,張軒朝後面看了一眼,突然道:“蕭府的馬車來了。”

見張綺沉默,張軒朝著張綺認真地說道:“阿綺,蕭莫再好,你以後也不要想他了。他與你是不可能的。”

張綺連忙應是。

見她乖巧,張軒笑了笑,把頭縮了回去。

進入宮門了。

這時的御道上,擠滿了各大家族的馬車。車馬川流不息,卻無人聲喧譁。

在夕陽落下地平線時,張綺等人也來到了陛下設宴的大殿。彼時大殿中燈火通明,酒香飄香,各大家族正在一一入席。

張綺坐後不久,便感覺到有一束目光正盯向自己。她抬頭看去,看到的,卻是側過頭,倚柱而立,正與旁邊一郎君低聲談笑著的蕭莫。

是他呵。

張綺又低下頭。

知道今晚上的宴會沒有自己什麼事,張綺表現很輕鬆,在她的旁邊,幾個張氏姑子卻有點緊張。陛下年輕俊偉,心儀他的姑子不知凡幾。

嗡嗡聲中,各大家族還在入席。

又過了二刻鐘,喧囂聲大作,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錦服華服的年輕陛下,在一眾太監地籌擁下大步走來。

他在正中入了座。

直到陛下落座,那些閒閒散散站著的年輕貴族們,才施施然走來,在各自的塌几上坐下。

這一次設宴,與上次宴請使者不同,皇帝便是看中了哪個姑子,也不會當眾選出。而是會在她們歸府後,再發聖旨前來。

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姑子們依然坐在最前面,可以讓陛下清楚看到。

喧譁中,陛下目光轉了幾轉後,輕噫一聲,“那是誰?”

他指的,正是張綺。

一個對各家姑子情況都瞭如指掌的太監看了看,湊到他旁邊說道:“是張氏的那個私生女,陛下見過的。前幾天她奏了一曲《逍遙遊》,聽說技驚四座。”

皇帝輕噫一聲,道:“原來是她,裝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