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你怎麼一下子走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你們幹嘛深情對視?”

聞言,不止是趙瑞,就連玄炫和月羽都齊齊給了張俊一個白眼。

張俊嘿嘿地訕笑兩聲,轉移話題:“你們兩個趴在視窗那裡看什麼呢?”

“看人。”玄炫回答。

“看人?看什麼人?”張俊八卦地擠到窗邊,“咦?那些村民也要坐火車麼?那些女人幹嘛哭得那麼悽慘,就跟死了人似的。”

玄炫盯著說了一句話就把嘴巴緊緊閉上的趙瑞,緩緩地問:“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瑞卻好像沒有聽到玄炫的話,走到臥鋪旁坐下,目光飄遠,神遊去了。

張俊把頭扭過來,好奇地問:“他說了什麼話?”

“沒,大概是我聽錯了。”

玄炫也不在意趙瑞的態度,徑自坐下。

張俊邊在趙瑞身邊坐下,邊道:“看來列車長他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了,像這種半途上車不是透過車站買票的乘客,乘務員都會私下收取車票錢,這麼多人,應該可以賺不少了。不過真奇怪,為什麼走的都是青壯年,難道是打算到昆明打工?不過也是,在這種小山村是不可能賺到什麼錢的,趁著不是農忙出去打工也是正常的,說起來,要不是列車經過這裡,他們也不會有這個好機會,平時要走很長的山路才會有車坐……”

“聒噪。”實在受不了張俊嘰嘰喳喳的趙瑞罵人了。

張俊:“……”

玄炫不著痕跡地掏了掏耳朵,終於耳根清靜了,他託著腮,目光飄向窗外。

那些村民在乘務員的指揮下陸陸續續地上車了,走在最後的是那個把帽沿壓得很低像毒蛇一樣冰冷的列車長。

列車緩緩地開動了,女人們滿是淚痕悽楚茫然的臉孔從車窗外閃過,看著漸漸變成一個個小黑點的人,玄炫眼簾低垂,那些男的真的是要去昆明打工麼?那為何他們沒有一個人帶行李,就這樣孑然一身踏上旅途?

8part07

“還有大半天時間才到昆明,呆坐有點無聊,我們來打牌如何?”張俊建議。

玄炫把目光收回來,“不了,昨晚睡得不好,我想休息一下。”

趙瑞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連話也懶得說,直接倒在臥鋪上用行動來表示自己沒興趣。

張俊沒趣,巴巴地望著月羽,月羽抱歉地一笑,“我也想睡一下。”

張俊聳拉著腦袋:“你們都睡覺,我一個人豈不是隻能自己玩手指。”

玄炫臉上一副“我很抱歉”的神色,下一秒就學趙瑞那樣倒在臥鋪上。

張俊沒轍,他精神好得很,睡不著,一個人傻坐實在是無聊,他想了想,轉身在趙瑞身上摸出他的手機上網,沒法子,他的手機沒電了。

“小偷。”趙瑞閉著眼睛說了句。

張俊做了一個鬼臉,當作聽不到。

玩了大概一個小時遊戲,張俊覺得脖子酸,便用手扶著脖子左右晃了晃。

這裡是哪裡?

張俊迅速把手機塞進口袋裡,扒到窗邊張望。

張俊是大理人,大理到昆明的火車他一年至少都會坐上十來次,無論是快車還是慢車,沿途的風景雖然不能說是百分之百記得,但至少能記住百分之八十,沒有記住的那百分之二十也有模糊的印象。

光禿禿的山岩、枯萎的樹木、顏色詭異的亂石,此時窗外的景物是全然的陌生,陌生得讓人害怕。

心裡頭就像揣了一隻隨時都會變成厲鬼的小鬼,張俊異常的不安,難道是自己記錯?

張俊有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坐車的時候喜歡沿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