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緊抓著自己不放的女屍。

有那麼一瞬,夢裡的女人和眼前陰沉的桑菊重疊了。

陳永業不受控制地渾身發抖,牙齒打架。

桑菊很瘦,瘦得就像一竹竿,可是她的手勁很大,陳永業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自己一個三大五粗的男人竟然會懼怕一個風都能吹走的小女人,陳永業覺得窩囊,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發抖,他想喊救命,脖子卻彷彿被掐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桑菊又看了陳永業好久,終於慢慢地鬆開了手。

陳永業覺得被她抓過的手腕似被火燒,低頭一看,驚悚地發現自己的手腕黑了一圈。

“桑、桑醫生,你、你有什麼事?”陳永業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循例巡房。”桑菊說話的嗓音很奇特,有著陰冷沼澤的冷意。

陳永業抽了抽鼻子,隱隱約約聞到桑菊身上似乎有一種腐臭的味道。

桑菊伸手摸著陳永業纏繞著紗布的小腿,一下重,一下輕。

冰冷、溼滑的恐懼感,讓陳永業腦袋運作罷工,眼睛凸出,無比盼望桑菊快點挪開她的手。

摸了一會兒,桑菊把手移開了,陳永業立即鬆了一口大氣。

桑菊漫不經心地問:“聽說你的小腿被人切了一塊皮下來?”

經她這樣一提,陳永業才想到昨晚的恐怖經歷,他著急地道:“桑醫生,我、我昨晚見鬼了!”

桑菊笑了,似乎聽到了一個大笑話。

見她不相信,陳永業急了,“我說真的,我真的見鬼了,我不要再呆在醫院,我要回家。”

“行,那你回家吧,我帶你去辦手續。”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陳永業整個人都傻了,“你說真、真的?”

桑菊點頭。

陳永業欣喜若狂,“謝謝你,桑醫生。”

聽到他的道謝,桑菊又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看著她的笑容,陳永業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是一想到能夠離開醫院這個鬼地方,他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走吧。”

“好好好。”

陳永業掙扎著爬起來,桑菊把放在床頭的柺杖拿給他。

“謝謝!”陳永業感激不已,這個桑醫生雖然古古怪怪的,可是人還是挺好的。

走廊裡燈光昏暗,四周一片寂靜,仿若一個死城,沒有任何活物。

陳永業走在桑菊後面,不安地四處張望,“桑醫生,醫院晚上都是這樣安靜的麼?”

“醫院嘛,不能吵著死去的靈魂。”桑菊輕飄飄地道。

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陳永業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冷顫,本來想著和桑菊說說話驅散心頭越來越濃的恐懼,可是桑菊的話讓他更加恐懼,陳永業只好不說話了,不時地回頭偷望。

長長的幽暗走廊盡頭,似乎有無數的鬼魂正在張牙舞爪,亟待衝出來把人吞噬。

陳永業不敢再看,一邊把頭轉回來,一邊在心裡咒罵:以後再也不踏進這鬼醫院半步。

轉了一半的脖子僵住了,他駭然地發現剛才還走在自己前面的桑菊不見了……

陳永業驚恐欲絕,把自己的背緊貼著牆壁,嘴唇發白,雙手緊緊地握住柺杖。

“桑醫生,桑醫生……”

陳永業慌張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迴盪著,除此之外,沒有一絲聲響,似乎連空氣也停止了流動,按道理說,這麼大的一個醫院,即使怎樣安靜,也不可能一點聲息也沒有的。

陳永業的腿軟成了一團,幾乎連站也站不穩。

他緩緩地轉動著眼睛,向兩邊望去,兩頭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黑糊糊的一團,更詭異的是,這過道兩邊竟然沒有門,陳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