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護衛沒有對亨利的出現起疑,她很快就騎上馬跟著喬安妮來到城門口。在那裡令人焦慮了片刻,因為城門衛兵對職責非常認真,仔細盤問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在喬安妮說明亨利的任務後,其中一個衛兵問:“令尊不會覺得這個髒兮兮的小子對他是一種侮辱嗎?”

喬安妮輕聲低笑。“家父瞭解亨利和他不愛乾淨的習慣。他是在我們的馬廄里長大的。看到他有張洗乾淨的臉會令家父十分驚訝,甚至有可能認不出是他。”

敏麗適時咕噥出一句抱怨,惹來衛兵的嘲笑。但這招果然有用。他們揮手讓她透過。喬安妮的妙計替她省了許多時間。她順利出了雪佛堡,現在只需要應付隻身前往科頓堡的旅程。

謝天謝地,暴風雪轉往別的地區,但天氣仍然冷得足以使水塘結冰。太陽露過幾次臉,融化了暴風雪留下的冰雪,但仍殘留有大片大片的積雪在陽光出現時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那天早上敏麗不得不時常用手遮著眼睛,擋住冰雪反射的刺眼陽光。她沿著通往登博堡的道路前進,直到離開雪佛堡的視線範圍,然後才依照自己的猜測轉向南方前往科頓堡。她從來沒有去過科頓堡,只聽洛朗提過幾次他家的地點。

她不願告訴喬安妮其實她並不清楚科頓堡在哪裡,那隻會徒增妹妹的煩憂。她會毫不猶豫地向遇到的人問路,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會找不到地方。

她期待再次與洛朗見面。她很想念他們在傅貝堡的親密友誼和談心。直到這會兒,她才想到他說不定不在科頓堡。

如果她抵達科頓堡時他不在那裡,那確實會破壞她倉促構思出的計劃。當然啦,她可以跟他的父母談。洛朗每次提到他們時都把他們說得只有好沒有壞。她見過藍諾勳爵一次,發現他的個性和洛朗十分相像,所以她不會太不情願跟他或他的妻子蕾娜夫人談。那當然不會像跟洛朗商量地的計劃一樣容易,但話說回來,跟洛朗商量原本也沒有那麼容易。

在決定嫁他之後,她在心裡想過許多次要對他說什麼,但從來沒有想出最合適的話語。求婚原本就不是淑女做的事。婚姻大事通常都是由雙方的父母或監護人去決定,從來沒有人問過準新娘的意見。

事情不該是那樣的。她希望事情不是那樣。身為女人雖然無奈,但敏麗即將打破傳統。她也是迫不得已。時間上來不及由她父親去洽商,所以她不得不親自出馬,先斬後奏。

至少在與約翰國王發生那種事之後的現在,她可以肯定父親一定會同意。諷刺的是,她竟然該感謝約翰國王弄巧成拙的成全。

她只知道從雪佛堡騎馬到科頓堡不需要一天就能騎到。她很快就發現一條往南的道路,於是她離開樹林轉上那條道路,知道騎在經常有人來往的道路上比較可能遇到能夠指點她確切方向的人。

她一出樹林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但她並不擔心,猜想那三個人是雪佛堡的巡邏兵。他們在樹林裡看到她,因而盡責地跟蹤確定她不是在盜獵或從事其它不法勾當。她預計他們一等她完全離開雪佛領地就會循原路折返。

但在他們緩慢而堅定地縮短和她的距離時,她開始感到有點不安。他們努力不要做得太明顯,這才是令她緊張的地方。如果想要跟她說話,他們離她近到只需要大喊一聲就能叫住她。但是他們卻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她這才想到她在逃離一個威脅時卻使自己暴露在另一個威脅之下。第一個威脅是國王的報復,第二個威脅是三次試圖傷害她的那些人。如果他們還不死心,如果他們一直在遠處監視雪佛堡……天啊,她為什麼在策劃逃跑時連想都沒有想到他們?倒不是說那就會阻止得了她。約翰在當時是比較急迫的威脅。但若早點想到他們,她可以更加小心的。

她有幾個選擇。第一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