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心中充滿幸福。“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花了我好幾天的工夫倒是真的。”

“這方圖章是你親手雕刻的?”

“是的。”他的口氣再平常不過。

花靈努力回想宋問說的,王棟最專長的是西洋油畫與雕刻:……還有沒有?她居然想不起來。這印章上半部的人頭雕塑,還有底部鐫刻的“嶽花靈”三字瘦金體,也在他的專長之列嗎?

“別那樣看我,這不難。我一向只用自己刻的印章。”

“也都這麼華麗嗎?”

“那是一件禮物。”

她似乎有點了解他的先生了。他不會學一般丈夫送花、送首飾什麼的,他不來這套,他自有他獨到之處。

“謝謝!我會好好珍惜。”

王棟沒有笑容,因筆直的視線將她看著。

“你是和你的丈夫說話嗎?”他眯起眼一副深思狀。

“我說錯話了?”

“沒有。只是我總覺得你沒有太大的改變,還是那麼樣拘謹,隨時不忘和人保持距離,很有禮,卻也很生疏。”

“對不起!”花靈習慣地垂下眼瞼。

“不要道歉!你認為你做錯了什麼?”

“我……那你要我怎麼做呢?”

“愛我!”

她大吃一篤,抬頭迎接他的目光。

“你只要愛我就好了。”

他真大膽!這種話只合在戲劇中聽聞,現實生活怎好出口嚷嚷。

“沒聽見嗎?我要你愛我,敞開你的心來愛我。”

花靈頓覺消受不起,剋制著急促的心跳和昏眩的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只有一個念頭:想逃!

王棟將她拉過去,抱到沙發上,很粗野的吻著。被強迫的感受使她非常難過與傷心,使力抗拒著,小聲叫道:“你別這樣,……”吸著鼻子,努力不使眼淚掉下來。

“又是你那見鬼的教養告訴你,白天不許做這種事嗎?”他懊惱的吼一聲,面孔猙獰。

他不曾這樣過,她突然覺得他好可怕。

“你的心呢?你究竟把你的心收藏在哪個角落?”

花靈噤若寒蟬,像大伯以前吼她時一樣,唯有不出聲不反抗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幸好他接到一通電話,很快出門去了。

她逃回房,把門鎖上。

或許太震驚了,直過了良久,她除了呆硬地發愣外並不能思想,以至於感覺身體僵硬起來。

她試著去明白他的反常之舉,好好一個生日禮物為何突然變成不愉快的開端?長久以來他對她採取放任的態度,反正並非熱戀結婚,她無法埋怨,到今天他怎好厚著臉皮開口閉口

的愛、愛。

如果愛情所附帶的只有屈辱與苦痛,甚至遺禍下一代,那麼她寧可不要,她的出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然王棟完全沒有她的顧忌,他是有許多女人喜歡的,走在馬路上都會吸引女人回顧的瀟灑男子,那位頭髮長得像鬼的張小榕就常來要求當模特兒,看待他的妻子的眼光總含有輕蔑在內。連愛慕他的女人都隱指她配不上他,巴不得能夠取而代之,花靈實難以相信王棟會真心愛戀她。

不被人愛也就算了,但她受不了欺騙。

三樓有一隻陳舊的牛皮皮箱,裡面載滿了男男女女各色朋友送他的紀念品。有他去旅行時人家送的,譬如有一塊印度花布,做了二樓那張仿湘妃榻子上的椅面,擺在近陽臺的地方,成了喝茶看書的好位子;也有朋友回國時送來的,像放在客廳上,飾有妮弗蒂蒂臉譜的埃及菸灰缸。凡是用不著的他就轉送人,不方便送人的他就擺進箱子裡,比如女人大膽表明心跡所贈的戒指、項煉、鑰匙圈:花靈熟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