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下就邁了腳步,繞到了那人的正面去了。

一觀之後,裴金玉很客觀地做出了評論。

單論五官,不過是中上之姿,唯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格外地惹人注視。

不過周身散發了很強大的氣勢,也很特別,那是一種溫和危險並存的氣息。

長公主看男人的眼光獨到,當下就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她閨蜜能夠把控住的,這就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卻見那黑衣墨髮的男子突地對著她一笑:“在下朱無涯,敢問這位公子可曾帶了跟班,能否幫在下一個小忙?”

頓了一下,他指著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劉阿九道:“在下方才撞了這位小兄弟一下,可能是撞壞了腿,需要趕緊尋跌打師父,只是在下初來洛陽,人生地不熟,實在是不知要帶這位小兄弟去哪裡就醫,所以就想借公子的跟班為在下領一領路。”

裴金玉並不掩飾地用女聲道:“萍水相逢,我為何要管這個閒事呢?”

那朱無涯明顯一愣,作揖道:“原來是在下唐突了,竟然有眼不識泰山,沒有發現公子原來是位小姐哩。”

裴金玉冷笑,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劉阿九:“行了,攔人攔的不錯,本宮一會兒重重有賞。”

說完話,施施然轉身,拉著不知所措的劉彩就走。

依照劉彩的心思,現在自然不想走,小聲叫道:“金玉,金玉。長公主……”

可扯著她往前走的裴金玉,就是不肯回應。

也沒走遠,去重渡樓下館子去了。

劉彩蔫耷耷地坐在雅間裡,滿心的疑惑,可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了。

裴金玉也不強求她,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嗓,這才道:“一,你一個多月之前就在雙福橋遇見的他,那時他是一個人,如今還是一個人。一個月的時間,還摸不透洛陽城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個笨蛋,一種就是在說謊話。

二,他早就看出了我是女子,卻惺惺作態,謊話連篇。第一次相遇可能是偶遇,第二次便是刻意,第三次說不準他是懷著什麼心思了。”

裴金玉的話音將落,就聽劉彩低低地嘆了口氣,“金玉,你是不是就是思來想去的太多,才總是和代王無法過到一起去的?同樣身為女子,你比三嬸聰明,可你就沒有她過的好哩。”

裴金玉道:“三嬸過的好,那是遇見了三叔,遇對了人。”

劉彩不服,也道:“誰都知道代王打小就對你用情至深,難道你就沒有遇對人嗎?”

裴金玉氣悶,這幾年她身邊人對代王的態度都有所鬆動,她不是沒有感覺的。可有些事情真的沒有他們想象的簡單,尤其是眼前明擺著頭腦就很簡單的劉彩的想法。

她只好道:“喂,我在說那個朱無涯。”

劉彩白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原來你也有被我騙的時候哩。我就是覺得他長的挺好,才想也拉著你瞧一瞧。真讓我嫁他,不知根知底的,我又不是林煥那個沒腦子的,連我哥的情況還沒摸清楚呢,就哭著喊著非他不嫁了。看看,如今……嘖嘖。”

裴金玉是實沒想到,劉彩竟是這樣想的。敢情還是她太認真了。嘴上假作不通道:“也不知是誰巴巴地連著月餘日日往雙福橋跑。”

劉彩微微紅了臉,認真道:“說真的,你不許笑話我。當時我便想,第二日我若能再遇上他,真能不管不顧的。可第三日我的想法就變了樣,他喜歡什麼我不知道,我在意什麼他不知道,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在一起生活,哪有那麼容易的。我不喜爭執,不喜吵架,不喜被人轄制,不喜忍氣吞聲,反正我才不要像林煥那樣……”

林煥其實真沒怎麼樣,自打同劉子騫成了親,過的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不過是被改造的厲害,連見了裴金玉都有了笑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