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回兩回了吧?以他的老成,怎麼會叫人抓了把柄呢?”

那夥計一臉愁苦地拍了拍手背道:“您還說對了!那收官絹的活兒也不是這兩年才開始了,做這行當的少不得會經手一兩回,又不是什麼大秘密。我家老爺起先也納悶啊!怎麼忽然就叫官府給翻出舊賬來了呢?他昨夜裡在牢裡思來想去,只想到一件事,卻不知道靠譜不靠譜。”

“你說。”

“這私收官絹的事兒中間有個經濟,我家老爺向來就跟這經濟往來,也不尋別的人,就怕不妥當,所以這事兒按說也只有我家老爺和那經濟知道。”

“那怎麼漏了風兒了?”

“我家老爺昨夜裡在牢裡想破了大天,才想到一件事。他每回見那經濟,都喜歡請了他去塞上煙雨裡喝喝酒,買賣人都那樣您是知道的。頭兩個月,塞上煙雨不是來了幾個新角兒嗎?有個叫玉瓶的,最討我家老爺喜歡,每回那經濟來,我家老爺都領著他宿在玉瓶那兒。兩人湊一堆兒少不得要說些買賣上的話,我家老爺說了,除了在玉瓶兒那兒提過官絹的事兒,就沒在別的地方說過了。”

“當真?他不會自己說了記錯了吧?”

“我家老爺那人您還是清楚的吧?要不然,您也不挑揀他跟您一塊兒聯手辦盛宴不是?他也不是成天喜歡往塞上煙雨跑,也只是有客來了要招呼,這才請到那兒去的。我家老爺辦事兒向來謹慎,這些年在驚幽城就沒出過差錯。”

話到這兒時,翠月和兮兮蒙芙如都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覺著裡面頗有文章。正在大家都沉默不語時,宋齡秋忽然開口了:“那就不奇怪了!”

蒙芙如轉頭問她:“這話怎麼說?你知道些什麼嗎?”

宋齡秋道:“說出來請娘娘和兩位掌櫃的別笑話齡秋才是。齡秋家道中落時也曾給人賣到過窯子裡去,所以知道點裡頭的事兒。”

兮兮忙道:“說來聽聽!”

“據齡秋所知,窯子裡的姑娘除了待客,收打賞存私房攢錢之外,還有個途徑,那就是買賣訊息。”

“買賣訊息?”

“所謂買賣訊息,說得正經一點,便是竊取恩客私密之事轉賣給其他人。這對她們來說,稍微聰明點的,就不會被發現,且財源滾滾。”

“說白了,就是細作吧!”兮兮點頭道,“只不過她們那種細作壓根兒就不會太被人發現,手法也妙,都是那些男人自己上勾的,怨不得誰。”

那夥計著急道:“如此說來我家老爺也中了那玉瓶的套兒了?可惡!一準是她跟官府告的密!”

I兮兮搖頭道:“我更好奇的是,她為什麼要跟官府告密?若真是她,她一個塞上煙雨的姑娘,恩客如雲,她大可以照舊賺她的錢,告你家老爺的密做什麼?我猜她多半也是受僱於人,將你家老爺的私事轉賣給了其他人。而這個其他人,暗中將這些事兒抖給衙門裡。”

“告密者必然是和衙門裡有往來的,而且應該關係匪淺,”蒙芙如道,“以我這些年跟官府打交道的經驗來說,像收售官絹這等小事兒,官府裡很少會管。除非真是鬧出什麼大陣仗了,興許才會捉了人拿了贓,該罰銀的罰銀,該擊杖的擊杖,也就這麼大回事兒罷了!把人扣在牢裡,似乎說不過去,除非後面還有說法。”

翠月緊皺著眉頭道:“我看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先是福星樓的掌櫃,後是綢緞鋪他家老爺,今早又是琉彩館的老闆,這一個一個的都被扣押了,下一個豈不是該輪到我了?”

兮兮疑心道:“這衙門裡到底是颳了哪門子邪風了?趙元胤一不在驚幽城,他們就反天了嗎?”

“不是反天,”蒙芙如冷笑道,“怕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謀劃吧!”

樓梯口處忽然傳來一聲噗通,像是誰摔了一跤似的。宋齡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