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嘆息一聲。

傅君婥淡淡道:“是否感到心中有愧?宇文閥的走狗鷹犬?”

杜預知道傅君婥此次來大隋,就是為了攪動中原局勢,另外要刺殺與高麗民族有深仇大恨的隋煬帝楊廣。宇文閥是隋煬帝最寵信的重臣,理所當然,成為她的目標。

愛屋及烏,自然恨屋也及烏。

“姑娘如何知道我是宇文閥中人?”杜預還是好奇。

傅君婥露出嘲諷笑意,朝五牙大艦上的宇文閥旗幟一撇嘴:“大約公子還不知道,你穿的宇文閥勁裝,袖口繡著宇文閥特有紋飾。我對宇文閥恨不得生啖其肉,又久居中原,自然識得。”

杜預抬起頭,無言看向五牙大艦上的旗幟,再看看袖口,咳嗽一聲:“如此說來,姑娘定要尋在下的晦氣了?”

傅君婥遮陽竹笠下的小嘴,露出一絲快意笑容:“雖然沒殺了昏君,殺幾個宇文閥的小子,也大快人心!看劍!”

她全身衣袂飄飛,劍芒暴漲,凜冽的殺氣,立時瀰漫全場。

杜預深知此女乃是傅採林的首徒,武功高強,就連此時的宇文化及與她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絲毫不敢大意,抽出末日之刃,以華山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刺向傅君婥。

傅君婥見杜預年紀輕輕,卻一出手就是名家風範,不禁輕咦了一聲,但手中的長劍,隨即爆刺而來。

雙方的劍法,一為無招破有招的獨孤九劍,一為算無不中的弈劍之術,倒是穿越時空的一次精彩對決。

傅採林的弈劍之術,果然有其獨到地方,將對地比作對弈,用劍化為弈劍,每一招都層出不窮,後招重重,演變之繁複,幾乎令人目不暇接。

難怪傅採林收徒,標準極其苛刻,除了必須是美女外,還要天資聰慧,否則如何能學得這弈劍之術的精髓?

但杜預的招式,恰好是以無招克有招的獨孤九劍。心之所至,劍之所至,羚羊掛角,天衣無縫。

杜預和傅君婥,兩名用劍的高手,越打越是心驚。旁邊有志於武道的揚州雙龍,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寇仲大呼小叫道:“美人師傅,幹掉那宇文閥的小子!哈!那小子揮動大劍,只會亂砍,根本毫無章法。若非我失手被擒,給我把刀,說不定也能贏他。”

誰知,這一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傅君婥忙著應付杜預的獨孤九劍,依舊忍不住寒聲道:“誰是你美人師傅?誰說他是亂砍?”

徐子陵穴道被點,數次掙扎不起,嘆息道:“寇少,你想想,這宇文閥的傢伙,一陣亂砍,能迫得美人師傅如此,那還叫亂砍麼?”

寇仲無語。

傅君婥只覺得,師傅傳授的弈劍之術,配合自己的九玄大法的心法,縱橫中土,應當沒有對手。平素在中原闖蕩,她的劍下,亡魂不少,卻並無敵手,更是助長了傅君婥的驕傲。

高麗弈劍之術,乃是天下第一劍法。

傅君婥堅信。

但這次,遇到了宇文閥一個區區20歲的高手,竟然久戰不下,更驚奇的是,對方的劍術渾然天成,彷彿根本捉不到蹤跡。

沒有蹤跡,沒有規律,自然無從談起弈劍之術。

弈劍之術,好比老謀深算的一名國手,與棋力雄厚的對手對弈,看準對方的棋路後,再招招致命。

但杜預的獨孤九劍,根本無招。

根本無招,如何可破?

以傅君婥之能,猶自流下一顆顆香汗。

但杜預也絕不好過。

他的獨孤九劍,只練到了第6層,還未能圓潤通暢,劍心合一,雖然能與傅君婥打得不分軒輊,但要在短時間內,勝過此女,也殊為不易。

但杜預也無需速勝。

從傅君婥身上毫無風塵之色,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