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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請求著。
天吶,誰能拒絕這樣的請求?誰能拒絕一個期待了將近二十年的軍人得到一句再公允不過的評價?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完成他的誓言,但在這個時刻,我絕不願意哪怕一絲一毫地違揹他的願望。我站直了身軀,整理好原本鬆散的軍裝,將我的長劍舉到足以表達我內心情感的位置,莊嚴地大聲說:
“我,傑夫裡茨基德,以我名、我血、我劍為證,您是一個讓人尊敬的、真正的軍人,佩克拉中校。我謹向您獻上我最崇高的敬意!”
那個一直表現得瘦弱疲憊、像一個迂腐教師一樣的中年男子此時挺直了他一向稍顯佝僂的腰身,像一柄筆直的標槍巍巍站在我面前,緩緩抽出了他的佩劍,鄭重地向我回禮。
“謝謝您,中校。”他的聲音顫抖著,閃耀著驕傲光芒的淚滴從眼角落下,猶如一場遲到了二十年的約定,帶著滿足和喜悅,瞬間淹沒了他略顯蒼老的面龐。
第十卷:歧路 第八十四章 紫羅蘭之隕
推開房間的大門,我們看見普瓦洛正跪在床前,痴痴地望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床上正躺著的,是美麗的黑暗精靈埃里奧特。她毫無意識,緊閉雙眼,嘴唇因乾涸而裂開,泛著不健康的白色。短短几天時間,她已經由一個英挺強健的女戰士變成了一具幾乎完全枯萎了的身體,唯有鼻腔間不時傳出的微弱氣息才能證明,生命尚未離開她的肉體。
如果不是黑暗精靈的身體構成與人類有不小的的差異,克里特人那狠毒的一槍或許已經穿透了埃里奧特的心臟。但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我們能找到的所有戰地醫者都無法救助這可憐的生命。他們徒勞地使用著只對人類才有效果的各色藥劑,試圖彌合埃里奧特身體上的可怕傷口。這完全沒有用,美麗異族少女身上的創傷仍在持續惡化,她的左胸被槍矛完全地穿透了,裡面那些不知名的臟器受到了不知什麼程度的破損。我想,她之所以還活著,或是因為受了某個善意的神明的照顧,讓我們及時地制止了她傷口上鮮血的噴湧。
當甦醒的普瓦洛得知埃里奧特還活著,不顧自己同樣身受重傷,掙扎著來到愛侶的床邊,一步也不願走開。黑暗精靈瀕臨崩潰的生命終於點燃了亡靈術士的愛情之火,這火焰燃燒得如此熾烈,似乎用來作為燃料的,是他原本就十分虛弱的生命力。
吃飯的時候,普瓦洛的目光始終溫柔地投向埃里奧特的面頰。睡覺的時候,普瓦洛扒在床邊,緊貼著埃里奧特的秀髮。甚至於當普瓦洛傷病發作,大口噴吐鮮血,幾乎昏厥的時候,他的手也一直緊緊攥著埃里奧特的手指,一刻也不願鬆手。我們試圖強拖他離開這個房間,將他拉到應當屬於他的病床上,可執拗的銀髮青年一次次暴躁地用刀劍驅逐了我們,把自己和埃里奧特一同反鎖在房間中,無論我們如何敲打都不予理睬,這才徹底打消了我們的念頭。
昨天,普瓦洛頭一次大聲祈求死亡女神苔芙麗米蘭斯收回她伸向埃里奧特的手掌。原本年輕的亡靈術士從沒對棲身於永恆的幽暗之界的偉大神祉有過任何依賴,儘管那是他天生力量的源泉。他不住地流淌著淚水長跪在地上虔誠求告,他願意以一切代價換回埃里奧特的醒轉,哪怕是他的生命、他的自由、他的靈魂,甚至是唯一支撐著他走過人生最艱難旅程的魔法力量。那已經不再是我們所熟識的普瓦洛喬納斯,那個帶著神明印記的神選之子,那個輕浮放蕩的亡靈術士,那個指引所有迷失的亡靈踏上永遠歸途的、受人尊敬的“亡者的道標”,而是一個因愛人一步步踏入死亡而無助的可憐青年。
“啪!”達克拉推門的時候手上稍重,在門上拍出了少許聲響。
“噓……”普瓦洛轉過頭來,神經質地制止達克拉發出哪怕一絲細小的聲音。他的面色蒼白憔悴,俊美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