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書。網)很少有人能夠勝過這些虔誠無畏的勇士。但弗萊德曾對他們說過,在戰場上,勇氣不能決定一切。現在,到了用他們的血肉驗證這並不深奧的道理的時候了。

土著戰士們的衝鋒是散亂狂熱的,沒有絲毫的陣形可言,更談不上什麼掩護、配合了。我甚至看見許多手持簡陋弓箭的戰士和他們持矛的戰友並排著衝鋒,似乎恨不能儘快衝入敵人的壁壘中,把手中的羽箭親手插入敵人的胸膛似的。

這真是我所見過的最糟糕的一場衝鋒。如果對手是不足兩萬的疲兵,它或許能夠憑藉巨大的數量優勢把對手衝碎、擠垮,但當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時,這樣的衝鋒和自殺沒有太大區別。

無數羽箭從克里特人的陣中踴躍而出,死神彷彿隱起了身形盤坐在這一支支致命的箭簇上。它們攜著銳利的尖嘯聲深深刺入土著戰士們完全不設防的肉體之中,在他們的身體外炸出一蓬蓬的紅色血霧,留下道到無可彌補的傷口。無數勇敢的戰士在劇痛中慘叫著倒下,他們平伏在地上,無力地掙扎著,任由自己鮮活的生命力隨著傷口的鮮血湧出體外。他們原本都是些敢於徒手與惡狼搏鬥的鬥士,他們的勇武遠勝過前方那些用銳器重創他們的邪惡敵人。但是,他們連線近敵人的機會都沒有得到就屈辱地倒下了,器械裝備上的差距讓原本弱小的一方變得強大,強大到了讓他們連想象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更多的土著戰士接近了克里特人的陣地,他們是幸運的,因為他們有機會彰顯自己的強大。我要說,我們的土著朋友確實是強大的,即便他們身無片甲遮體,即便他們手中的“長矛”僅僅是些鑲嵌著簡陋金屬尖刺的樹枝木棍,面對著那些手持重盾站在陣地外側的克里特重灌步兵,他們依舊佔據了上風。

在短暫的接觸中,克里特人的整條防線都經受了極大的考驗。許多士兵並不是戰死在自己的崗位上,而是被面前這些兇狠的敵人從陣列中硬拖出來,在自己戰友的面前被殘酷地殺死,而後被剝去盔甲、搶去武器,幾乎是全身赤裸地躺在陣地前方。奪下了敵人武器盔甲的土著戰士興奮得大喊大叫,不時在戰友面前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讓他們也心癢難搔,恨不得立刻也搶一份更好的戰利品出來。

物資的匱乏讓我們的朋友們把到手的每一件普通的武器和鎧甲都當作寶物來收藏,在他們的家中,食物、酒、獸皮和許多日常生活用品都是隨時可以拿出來共享的,但寶貴的金屬質地的武器卻是每一個成年男子的私人物品,連他的妻子都不許碰觸。對於他們來說,敵人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鎧甲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庫,他們忘記了,這些寶貴的物品同樣是能夠奪取他們生命的利器。

他們的愚蠢讓他們的優勢瞬間消散。

土著戰士的掠奪風潮讓自己原本就不整齊的陣列更加散亂了,不少人在陣地前就開始相互搶奪珍貴的戰利品,甚至有些粗魯的漢子彼此動起手來。這讓人絕望的戰爭習俗幫了我們的敵人的大忙,正在土著戰士們紛紛彎下腰去的時候,一排排鋒利的長矛從重灌步兵的長盾後惡毒地探出,在一具具壯碩的身體中尋找著血腥的刺激。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每當一個克里特人倒下,總會以兩到三個土著戰士的生命為代價,尤其糟糕的是,土著人雜亂無章的攻擊方式根本無法絲毫動搖克里特人的防線。克里特人在一層層軍官的指揮下協調冷靜地運動著,整支軍隊就像是一隻有生命的巨獸,按照自己固定的節奏吞噬著眼前這群渺小的襲擊者。而土著居民根本無法找到自己的領袖,從一開始他們就混淆了各自的族群,甚至連自己的酋長在哪裡都不知道。事實上,甚至有可能他們的酋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們就像是一把散落在戰場上的沙子,數量雖然巨大,卻無法真正給對手造成致命傷害。

克里特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