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人生中不過是小小浪花一朵。

沈晨懷揣著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思,還是大致看了看關於她的訊息。整合之下,大概還能瞭解到的有——

一,家境殷實,有人見到過報到時是一輛maserati接送,前年的款式,市價大概一百多萬。

二,校外住宿,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學生說宿舍名單裡冷月是不在其中的,那應該是早已辦理了校外住宿手續。

至於其餘的?沒了。

她似乎很低調,而且大傢伙都是新生,也很難了解到什麼資訊。除卻新生名單上給出的資訊,就這兩點,還是千人大群裡面篩出來的。

沈晨閉上手機,和身邊林啟閒談起來了,說說這開學典禮,談談對這學校的看法。其餘人與他倆不同屬一個院系,自然不坐在一起。

其實沈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想的,看見冷月的第一眼就感覺自己好像戀愛了,什麼一見鍾情也好見色起意也罷,冷月那隻該天上有的容貌似乎就不該屬於人間。海瑟薇起碼還帶著些煙火氣,像是人世間的長明燈,絢爛華美,光染人間;而冷月更像雲邊之月,清冷高遠,遺世而獨立,是心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對沈晨而言,那樣的美,似乎真的是見一眼便會愛上的美,卻又含於心底不予言說。

他覺得,他該是慕於她的。

可時間會抹平一切。

如果不夠,那便再來人將之加速。

那人,便是海瑟薇。

初見海瑟薇,他只覺得驚豔,卻沒有心生那種喜歡,沒有那種一見鍾情的錯覺。並非海瑟薇的容貌落於冷月,而是他才見過冷月,心頭起伏,並沒有產生那種情愫。

直到相處的時間漸久,冷月的記憶漸淡,海瑟薇的性子又恰似他喜歡的模樣。一時間,便移情別戀了,甚至讓海瑟薇本人都覺察了他的心思。

可如今,再見冷月,那心尖的一抹白月光,卻發現難以磨滅。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所以,便有了“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的歌詞寫照。

可說來說去,說到語言也蒼白無力之時,沈晨覺得,男人,就是賤。這話可能地圖炮了,但自己是屬於那部分的。

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是賤;看著很多口鍋裡的自己碗裡卻啥也沒有,眼高手低的,不也是賤?

這世界不是網路小說,主角虎軀一震便能散發王霸之氣,古時稍有錢的人家一夫一妻多妾,後院尚且經常著火,更遑論那些天之驕子肯委身於同一人?縱然主角萬千優秀,能得到各仙女的垂青,但她們骨子裡源於自信的驕傲可不容許她們心甘情願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真愛鑄就的後宮,向來只存在於各作者筆下虛構的世界罷了。

常言道女人善妒,男人同樣適用,沒有人會願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愛人。那在那些小說的世界裡,主角的後宮絕不容忍任何人染指,那憑什麼後宮團的女性就能容許那麼多人與自己分享同一個男人?

虛構的世界罷了,一切都應迴歸現實本身,切莫拋開現實不談。

扯遠了。

總之,沈晨自知自己這飄忽的愛情觀不合適,但他就是如此,難以改變。人的貪慾,可以被自己以強大的自制力遏制,但卻很難阻止它的滋生。

算了,不想太多,反正這個問題,和幼時考慮的“我未來是考首都大學還是華清大學”並無差異,對天底下絕大多數人來說,兩邊都是扯淡。

開學典禮結束,各專業學生有序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