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定燕,洪國公洪向陽之嫡次子,官居從一品赤騎衛都統,駐防於海寧府,為皇帝之耳目。

聽聞第一代洪國公之所以能封為國公爵位,那是因著開國之功。

歷經數代,承襲爵位未變,人卻變了。

皇帝語中的憤含著悲,含著他對洪定燕的失望,何嘗不是對洪國公府將走到頭的氣數斷在他手裡而感到痛心。

如今耳目失聰,皇帝怎能不痛心疾首?

劉德海得令,忙走到御上房外親自吩咐小琪子去傳來司景名。

司景名不到片刻便來了,接過聖旨後便轉身離去,立刻率了幾名親兵輕裝簡束地迅速起程前往海寧府。

離去時,他有意無意地瞥了白青亭一眼,教她好不費解。

她也沒去多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眼前龍怒未消的皇帝。

她雖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她知道肯定與前些日子海寧府旱災一事有關。

是齊御史查出什麼了吧。

第四十七章字條

白青亭的神經一整日如在弦上,直到皇帝回乾心殿歇息鬆下來之時,已過子時。

皇帝煩心事多,又批了整夜的奏摺,看著他滿心疲憊走入寢殿的背影時,她再次明白了凡事有得便有失的鐵律。

他高高在上,他皇權在握,他是這天朝最尊貴的人。

可在同時,他失去的遠遠要比這些多。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

白青亭半臥在貴妃榻上捶著小腿,今日緊張又小心翼翼地站了一天,有些微酸。

捶了有一會,她突然抬頭望向窗臺外。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去香織大街的路上與回來的路上,她皆有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

入了自家宅子後,這種感覺方消失。

在現代她不是沒被人跟蹤過,但大多數都被她反跟蹤後處理掉了。

而少數的,便是那些她敵不過的高手級別。

通常一旦她有這種感覺,她便會選擇隱蔽藏匿,直到那些人放棄。

倘若他們不放棄,那便是她放棄。

放棄原有的住處,另擇一地另起爐灶。

所以在現代,她漸漸發展成了全國通輯的變態殺手。

白青亭緊緊地盯著窗臺外院子裡的某處,總覺得那種感覺的雙眼就在那裡。

似乎在比著耐力,時辰一息一息過去。

那種感覺沒有消失,反而愈發詭異。

就在她想翻窗跳到院子之際,一個身著黑衣的身影從暗處慢慢渡步而出。

果然是她緊盯著的那一處。

黑影在月光下慢慢現出身形,是一個男子,臉上蒙著黑布巾,身形高大。

“閣下是何人?深處到我清華閣來所為何事?”白青亭坐回貴妃榻,放鬆身子問道。

既然他能夠現身,至少說明此刻她還是安全的。

“受我家公子所命,前來送字條與姑娘。”那人回道。

白青亭挑了下眉,那人已將他口中的字條雙手奉上。

她取過開啟字條,上面寫著:“鍾淡派人夜搜你的私宅,幸而毫無所獲,皆大歡喜。在此勸戒,諸事小心。”

落筆人:同夥。

當然什麼都搜不到了,現今的白府故園裡什麼都還沒有。

這一點倒提醒了她,她是不是該在故園那三間打算放鮮屍的房裡再添置些什麼,可不能隨隨便便地便讓那些個夜入私宅如入自家廚房般的高手搜到。

白青亭看完將字條就著榻旁的油燈燒了,丟向窗臺外,就像是一隻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慢慢落至地面燒成灰燼。

“你怎麼還不走?”她問著像柱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