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菸頭,大聲地說:那是整整二百萬呢,他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狄小毛微微地笑著,心裡卻也不由得有點吃驚,二百萬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啊。他又沉默一會兒,等米良田也似乎平靜了,才慢慢地說: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

什麼背景,無非是褚省長。別說省長,就是國務院總理我也不怕。

這……你即使不怕現在,就不怕將來?

將來又怎樣,只要我奉公守法,他又能把我怎樣?

你真的就那麼奉公守法?

誰說不是……米良田口氣很硬,聲音卻低了下來,又好像咕噥了一句什麼,狄小毛沒聽清楚。

狄小毛在心裡暗笑了一下,知道他的氣勢已經被壓下去了,立刻緊迫不放地說:我知道這也不是你的本意,你的後面有那麼一夥人,對不對?但是你知道嗎?我剛剛從北京得來的訊息,褚省長不僅不走,還要當書記呢,你的那夥人是鬧不出什麼名堂的。馬上要開十五大,年齡要最佳化,省委書記肯定要退,再呆下去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即使鬧,也鬧不出什麼名堂,你知道主管這個案子的是誰,是姓韓的,那可是褚省長的鐵桿,我和他兒子也是鐵桿。只要拖下去,拖上你一年兩年,不就拖得什麼也沒了?

這……大概想不到狄小毛對事情這麼洞若觀火,米良田立刻感到自己更矮了,但他仍氣哼哼地說:不管怎麼說,我總不能吃啞巴虧吧?

那……你可以提提你的條件。

我想在省城弄一塊地皮,只要褚省長能把這事弄下來,我還給他這個數。

這個嘛……我想絕沒有問題。但是,你知道這要有個過程。你先把小虎的事擺平,這事由我來操作,怎麼樣?

好吧,你讓我再想一想。

今天咱們先談到這裡。我想你也清楚,這事絕對要保密,連楊旭也不要告訴,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在褚省長手上下臺的,對褚省長有私人成見?

好吧,我明白……米良田的臉上抽搐了一下,立刻轉身就走。

想不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狄小毛不競有點自鳴得意,連夜就給張姨去了電話,只說了“萬事大吉”一句話。掛完電話,他讓席美麗在家裡弄了好幾個菜,把已經當了地區人民銀行行長的陳雪霖叫來,兩個人喝了整整兩瓶茅臺酒。

陳雪霖是訊息靈通人士,對於這件事已經有所耳聞。聽他講,這件事果然是楊旭在背後操縱,而且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搞倒褚省長。

陳雪霖又說,他現在已不準備在雅安幹了,準備回省行去工作,可能是副行長,也可能是行長助理。狄小毛乘著酒勁問他有什麼訣竅,這幾年能夠節節高升,陳雪霖顯然喝多了,口齒含糊地只說了一個錢字。他問多大數額,陳雪霖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晃,他卻不明白那究竟是多少……這時,十三歲的偉偉忽然大聲說:

看看你們這兩個酒鬼,我們同學說了,你們都是**分子。

什麼什麼……狄小毛一時語頓,什麼也說不出來,陳雪霖卻細眯著眼問:你說說,什麼叫**分子?

我當然知道,**分子就是劉青山、張子善,要殺頭的。

說得好說得好,那你就是劉青山,我就當張子善吧……陳雪霖已醉得一塌糊塗,一手指狄小毛,一手指自己,哈哈地笑起來。

小娃娃家,少胡說八道!一直沉默不語的席美麗卻變了臉,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偉偉立刻大哭起來。

等星期一回到省城,狄小毛便立刻趕到褚省長家,把詳細情況向張姨講了一遍。

張姨面露憂戚:這事怕不好辦,這個米良田也太那個了。你不知道,現在的計委主任是老褚的死對頭,老褚一直想換了他,可是省委那頭始終不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