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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註》,正百無聊賴地在樓道里踱步,一個披散著頭的裡了,而她們宿舍全是北京本地人,都回家了,她急得不知該怎麼辦。他於是笑眯眯地向她提了許多建議,諸如砸玻璃,砸門,從隔壁爬窗臺,直到小姑娘急得要哭了,才回屋裡找一根細鋼絲,彎了幾彎,不一會兒就把門鎖撥開了……等他第一次撞進這個充滿溫馨的女生宿舍,小姑娘驚奇地瞪大了眼(那雙眼真的非常好看)。
你……
你什麼,懷疑我是小偷出身?
小姑娘嗤嗤地笑了:看你說的!不過我的確很驚訝,簡直不可思議。說著便拿起那一截鋼絲,反反覆覆地看。
別看了,那上面什麼也沒有的,先說說怎麼感謝我吧!我倒真的是小偷世家出身,你難道不相信?
相信相信!先喝杯水吧。小姑娘又笑起來,扭身去給他倒水。
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女孩,就這樣闖入了他的心靈,並給他帶來了終生的苦樂悲歡。在那一刻,不知怎的他總想開玩笑,總想。逗逗這姑娘。那年他已經二十九歲了,小姑娘頂多十**,以他的經驗和閱歷,在這麼一個小女孩面前他自然充滿了自信與幽默。等到他端起水杯,乎乎地吹著熱氣,小姑娘又說著感謝的話時,他才突然注意到,他們的口音原來很相近,一問竟是同省人,再追問竟是同一個地區,也就是他後來當地委副書記的那個雅安地區。小姑娘名叫筱雲,是應屆生,七九屆藝術系的。
不對吧?藝術系怎麼能住到我們中文系樓上來了?
學校不是還沒正規嗎?藝術系缺房。聽說下個學期就要調回去了。
噢,那太遺憾了。他一邊吹氣一邊忍不住略帶誇張地說,眼前只感到熱撲撲的盡是白氣。
不要這樣,到時你可以過宿舍裡來看我,我也可以來看你嘛!小姑娘說得挺認真,似乎真的對他充滿真誠。
那是的——不過,趕到你調宿舍,我也就該背起鋪蓋,掃地出門嘍。
你呀你……小筱雲又氣又笑,對他真不知該說什麼了。看她那樣子,他當時心裡暖暖的,甚至有種微醉之感。他覺得自己臉紅了,說話也不再那麼幽默自信,於是匆匆告別,趕快離開了那間女生宿舍。
對於兒子的婚姻大事,狄臣老漢一直是牽心掛肚的。早在褲襠村當教師那年,父親就給他悄悄訂了一門親。那姑娘是鄰村二十里鋪的,他沒見過,聽同伴講長得蠻水靈。雖說他家是村裡的殷實人家,老父親憑著一輩子的精明與辛勞,終於在兒子快成*人時蓋起了一溜三間土坯房,但一個農村小夥子,不管醜俊能娶上一門媳婦就夠幸運了。就像同伴們講的,只要掀起尾巴是個母的就行。
哪像如今的一些年輕人,情呀愛呀心靈呀人性呀,甚至還要先同居試婚,有的人一年一試,一試就是好多個。有一次是畢業離校前夕,有次突然在校門外的田埂上碰到了班裡的一位女同學,當時他們倆就默默地相對而立,什麼也不說,後來也不知是誰先伸的,兩隻年輕的火辣辣的手就勾在了一起,一直勾著勾著,直到校門砰地一響,那位女同學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跑回校……
以後好些天,那位女同學一見他的面就有點躲躲閃閃,使他不由得心裡咚咚直跳,覺得應該找機會解釋一下或說點什麼,然而終於沒找到什麼機會,直到離校也就再沒說一句該說的話……
回到村裡,每當鄰村上下放電影,一群一夥的青皮後生就在姑娘群裡圪圪擠擠,揣揣捏捏,然後就有女的嘻嘻地笑著往人群外擠。他當時二十來歲,正是青春勃、力比多充盈的關鍵年齡,卻不知怎麼搞的,對此非常反感。每日上地勞動,極目遠眺起伏的群山和千溝萬壑,特別是望著那座鄉親們心目中奇偉的“神山”,耳邊似乎就聽到工作隊長楊旭隱隱約約的聲音:你和他們不一樣不一樣!你要走出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