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白色的輪廓漂浮著,像海面上孤零的船。高大樹木的黑色影子猙獰地矗立著,無風,空氣彷彿給什麼物質粘住了,不再流動,到處都似乎瀰漫著看不見的腥甜的濃重情慾。一條條暗灰色的鵝卵石小徑穿越整個別墅群,將各處巧妙的連線在一起。梅里站在二層樓伸展出去的陽臺上,注意到有一條快速移動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左轉又轉,在小區裡胡亂的竄著,很快就不見了。

該不會又是哪個倒黴的偷腥山貓,不巧要被主人撞破,正在那裡奪命吧。梅里想。又恍惚記得有一個叫什麼鈕祜祿•索棋年的可憐傢伙,剛才還在自己身上奮力的拼搏。那麼就是他了?梅里猜測。這裡經常能看到免費的午夜狂奔表演。什麼高檔別墅區,狗屎,就他媽是一個高階紅燈區。而我,就是這裡眾多妓女中最不要臉的那一個。

梅里的思緒飄散得很遠,一會兒晃盪在安城的小巷裡,那裡出現了一個十五歲的驕傲標緻的女孩子,故意鬆散著頭髮,將小蠻腰扭得搖曳飛舞;一會兒又是K市燈紅酒綠的迪吧,一大群鬼怪在群魔亂舞。然後,是一張清晰的男人的臉,男人還很年輕,幾乎算是一個大孩子。健康的充滿五月陽光的一張漂亮的臉,河西小葛。啊,我的河西小葛啊。梅里哀哀的在心裡叫著。河西小葛走了,換成一隻巨大的無恥的屁股,在梅里眼前轉呀轉。梅里覺得胸口處鑽出來一根鋼針,在心尖尖上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戳她,永無止境,像是要把她戳成一張破爛的網。

終於有了風,濃重的情慾被風吹散了,空氣又清新幹淨起來。梅里覺出了身上的冷,低頭一看,驚覺自己竟然光著身子在陽臺上站了大半天。轉回身,梅里看見索棋年支在畫板上的畫稿。紙上的梅里在捎首弄姿,在風情萬種的扭捏做態。梅里抓起畫筆,在紙上梅里漂亮的臉蛋上畫出一道猙獰的刀疤,在她窈窕柔軟的小腹上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鮮紅的血飛濺出來,像一朵無比妖嬈的桃花。

梅里微笑的打量自己的傑作,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同歸於盡的男人和女人 (3)

3,

梅里哭得累了,起身去衛生間胡亂衝了個澡,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還洗了一個鮮紅的煙臺蘋果。咖啡是雀巢的,那隻全球著名的鳥巢十幾年也沒有變過,比女人經老多了。梅里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身上依舊穿著那件綠色的絲綢睡裙。絲稠睡裙是莊秋買的,就是那個房地產公司老闆,莊秋樂意把她當做一個美麗的寵物來養,樂意每月往她的信用卡里打入一萬塊錢,還樂意時常給梅里買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

但莊秋不樂意梅里再去找別的男人。不樂意自己從香港回來之後,在望海花園看不到這個美麗的小妖精,更不樂意收聽到有關梅里和其他任何男人的風流韻事。

在火狐夜總會里,莊秋對梅里說:“親親的小妖精,咱們這就說好了啊,你替我在這裡住兩年,時間不長嘛,就兩年。統共只有720天而已。為了這720天,我答應一次性付給你一百萬元人民幣。…。。然後呢,我再給你辦一張工行的信用卡,每個月往裡面再打一萬塊錢,用做小親親你的日常開銷……。還有啊,如果你肯聽話,伺候得好,我心情就會很高興,而我一高興呢,說不定啊,說不定那棟房子就是你的了。你說好不好呢…。。”。莊秋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背在梅里光滑的下巴上摸來摸去,很像是在撫摩心儀的小貓小狗。

梅里一把扒拉開莊秋肥胖的手指,飛了一個眉眼,說道:“莊老闆,您可真會做生意,不過您這樣做豈不是吃了大虧,我梅里可值不了這麼多錢呢。”

“啊,這個嘛,就不是小親親你該操心的了。只要我喜歡,值不值得都沒有關係啦。再說了…。。”莊老闆重新把手指頭伸到了梅里的下巴處,繼續說:“這麼絕世的妙人兒,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