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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鳳“咯咯”地笑,“來找我的人,哪個不復雜啊,你就別操心我了,想想你自己吧。剛才那小白臉身上有不少油水吧,你就算不打算跟他怎麼樣,他送上門來,該拿的你也別心軟,憑什麼放過他啊?”
桔年也不跟平鳳扯,隨便聊了幾句,平鳳要趕去開工,她便送了出去。
平鳳還是改不了留不住錢的毛病,剛嚷著鬧饑荒,手上又添了個新揹包,看桔年視線落在了包上,她笑著把包甩過來問:“怎麼樣,好看嗎?”
“好……好看。”
桔年愣了一下,因為她這時才看到平鳳掛在揹包上的一個草編小玩意。
“什麼啊,這是。”
“兔子,草編的兔子,別人送了。”平鳳看了桔年一眼,語氣裡忽然有些不確定的東西。
“手挺巧的啊。”桔年讚歎道。
“當然,他說這樣的兔子是獨一無二的。”平鳳這才又興致高了起來。
“朋友送的?”
“嗯,是啊。”
平鳳走了,桔年返回病房的每一步都難掩心驚。她再瞭解平鳳不過了,平鳳哪有什麼朋友啊,除了日日復一日那些客人,她認識的也不過是過去監獄裡的一些牢友或同行。而她口中那個“獨一無二”的兔子桔年也會做,因為那是小和尚教她的,入獄之前,她曾教會了當時仍是稚童的弟弟望年。
桔年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的,頭也有些發昏。不為望年,為平鳳,還有平鳳方才發自內心的笑容。怎麼可能,望年才二十歲!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她拖著遲緩的身子,渾渾噩噩的走,然而在即將靠近非明病房的時候,卻一個激靈。
病房外,有人在靜靜張望,那張望是如此渴盼,但腳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還是來了,陳潔潔。
陳潔潔後來出現過好幾次,有時桔年會在陪伴非明的過程中不經意回頭,看到她匆匆閃過的身影,有時則在住院部夜晚門禁時間到來之前,看到她肚子坐在公共休息區的座椅上。桔年自欺欺人地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陳潔潔出現,也未驚動她們分毫。她只是日復一日地來,來了卻不知道能做什麼,彷彿只是被一種模糊的本能所驅使,欲罷不能。
為了治療和檢查的需要,非明原本就脫落得差不多的頭髮在醫生的要求下被全部剃光,桔年給非明織了頂別緻的小紅帽,那天,她把孩子的落髮收集起來,倒進了醫院的垃圾箱,回來後,聽到了來自病房附近撕心裂肺的哭泣。
在醫院的時間長了,很難不對那些哭泣絕望痛苦感到漠然,就連非明也一樣,她甚至已經不害怕那些形如枯槁的病友在身邊消失死去,只覺得失落而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有那麼一天。所以,縱然那哭泣聲如此淒涼,非明喝著姑姑喂的粥,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當然,也沒有留意到姑姑時不時的失神。
桔年知道那哭聲源自於誰,陳潔潔曾經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然而,非明所剩無幾的幾縷落髮輕易就壓垮了她。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那是她曾經愛過的一個男孩留給她唯一的紀念,她可以假裝孩子並不存在,然而,當她得知她努力忽視的那存在或許也將小時,如何能夠不痛。更痛的是,她發現她再也不是十幾年前那個恣意飛揚的女孩,可以為了自己所愛不顧一切遠走高飛,她如今只是活在紅塵中一個有丈夫有兒子有家庭的最普通的女人,有了太多的牽掛和羈絆,記憶裡的瘋狂青春,還有逝去的愛與傷永不復返。總是痛苦一場,然而擦乾淚,她沒有相認的勇氣,是的,今時今地,此情此景,她沒有一點辦法。
有一回,韓述也跟陳潔潔遇上了。自從哪天韓述打斷了桔年和他媽媽的一場對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憋著一口氣,他還是常來看非明,卻不怎麼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