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不……我不要你們……”李平璽像小狗一樣嗚嗚地哭起來,“我要找我姐姐……我只要我姐姐……”

警察趕緊把謝欺花拽過來:“這就是你姐姐,她來接你了,她來了。”

情況緊急,謝欺花也只好應和:“李平璽你趕緊給我下來,大晚上的發什麼瘋,有什麼話你和我慢慢說!”

“姐姐!姐姐!”李平璽是越喊越利索,淚眼朦朧地朝她伸出雙手。

“我……對不起你……”

謝欺花趕緊上前接住他。

剛才還不許任何人靠近的孩子,就這麼落到謝欺花懷裡。警察紛紛感慨:“你和他的關係可真不一般呢。”

謝欺花心裡也納罕。

一低頭看向李平璽。

李平璽委屈巴巴地啜泣,一聲聲喊著姐姐,又趴在她肩上求她別討厭他。

“鬧了這麼一陣,終於是解決了。”警察道,“先把你弟弟帶回家吧。”

於是,這一晚,至少這晚。謝欺花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把小孩們帶回了家。

八百塊

謝欺花是有些懵,但不是蠢的。

“你們只能在我家呆一夜。”她指著外面,“明天天一亮,你們就給我離開。你們切記,我這裡不是孤兒院也不是慈善機構,不收留心碎小孩。”

李盡藍和李平璽第一次踏進舊屋。

儘管那時候三個人都不這麼稱呼。

舊的牆壁,舊的傢俱,舊的地板。

一切都是舊的,包括唯一的臥室。

謝欺花作為最年長的人物,很快就安排好了今晚:“別看,我肯定是要睡床的,你們兩個,愛睡沙發睡沙發,愛打地鋪打地鋪,當然,要睡廁所我也同意,馬桶上位置很寬敞。”

她本來是已經困頓至極 ,開了一天的車,還要陪兩個孩子過家家酒。正要轉身往臥室去,又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回頭一看,李平璽咬著嘴唇,羞澀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嘖。”謝欺花問,“你們都沒吃晚飯啊?”

李平璽搖頭,李盡藍也是。兩個人眼巴巴看她。

謝欺花不要臉,顯而易見的,即使對待孩子也是如此。朋友,親情不是冰紅茶,再來一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本來就沒有。她大言不慚道:“你哥不是發工資了?讓他請夜宵唄。”

小時候,大時候,家裡肯定都有逗弄親戚的孩子,看到人家發壓歲錢,就說要人家請吃飯。一般孩子們是萬般不願意的,氣呼呼地護住自己的錢說不請,家長們就笑著指責他小氣。

李盡藍毫不猶豫:“……可以。”

謝欺花多看他一眼:“你真請啊?”

“本來也要請的。”他還挺懂人情世故呢,“謝謝你幫忙找平璽,也謝謝你今晚願意收留我們。”

他這麼說,謝欺花反而笑了:“逗你玩兒呢!你那點八百一千的工資誰會惦記啊?留著給你和你弟用吧。”

他們去樓下的夜攤。謝欺花,和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他們坐在一起吃燒烤,這也是正兒八經第一頓飯,以往在李家飯桌上都是各吃各的。

李家破產了,而這些覆巢之下的卵才開始貼近,命運般交集。他們都很年輕,最大不過成年,最小剛滿十歲。

謝欺花要了兩瓶純生,孩子們不能喝酒,但她可以自斟。

燒烤沒上來,李盡藍和李平璽先買了隔壁攤的雞蛋炒河粉來吃。

李平璽太餓了,把頭埋進碗裡吃。他大病初癒,也需要積攢力氣。李盡藍卻沒有著急動筷,而是觀察了謝欺花的神色,又拿起空碗,撥了一些河粉和一大片雞蛋,推到謝欺花的面前。

“……你吃。”李盡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