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怎麼就那麼難伺候呢?”

“……你還帶他去看中醫了?”李盡藍很懂得避重就輕,“有效果嗎?老中醫除了這個還說了什麼?”

“那不然呢,等你回來,你弟都涼成一顆黃花菜了。”謝欺花翻他白眼,“中醫能說什麼?不就是把脈問診開中藥嗎?冰箱裡的也快喝完了。哦對了,藥錢從你們的撫卹金裡面扣。”

“……好。”李盡藍沒有怨言,“謝謝你帶平璽去看病,平璽之前都是不願意吃中藥的。”

謝欺花怎麼可能不知道,尚在李家生活的時候,一到飯點,一大堆傭人追著給李平璽喂藥。但是她不一樣:

“你看茶几上這個鐵衣架,來來來,你數一數,上面幾塊地方掉了漆?”

李盡藍拿起衣架,發現有被掰直的痕跡。謝欺花:“我一拿起這個……”

剛從臥室出來的李平璽看到這一幕,以為謝欺花要打李盡藍,嚇得腿都軟了。

“別打我哥!別打我哥!不推薦打我哥!”儘管害怕,他也義無反顧地護住李盡藍,“要打就打我!打我!”

“你看!”謝欺花拊掌大笑。

她把衣架扔回給李盡藍。李盡藍神情複雜地接過,沉默許久,輕放一旁。

李平璽左看看右看看,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我就說呢,哥你這麼乖,怎麼會被打呢?”

“少來,你哥我也是照打不誤。”謝欺花環著臂,“怎麼?這麼寶貝你哥?那你跟他走?”

“我不走,我不走。”李平璽嘿嘿一笑,過來給謝欺花垂肩捏背。

李盡藍看一大一小如此詼諧,一時間竟有了自己是外人的錯覺。

平心而論,謝欺花是容易討孩子喜歡的角色,儘管她自己不這麼認為。謝欺花嘴上不饒人,但,心尤其軟。

於李平璽這種小少爺來說,從前對他恭謙的人太多了,謝欺花這樣態度惡劣的還是獨一份———一個好人突然變壞了,會讓人懷恨在心;但壞人突然對你好一點,你反而容易親近她。

謝欺花就是後者。

更別提謝欺花雖嘴毒,說的話基本是真理。

在李平璽很長一段時間的認知裡,姐姐都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

這想法持續到青春期開端,對周遭的事物有了獨立的看法,才逐漸消褪。

時候不早了,謝欺花讓李平璽去睡覺。李平璽說哥哥不也沒睡,謝欺花立刻伸手去拿衣架。

李平璽不情不願地回臥室了。

謝欺花朝他哥:“瞧你弟那德行。”

李盡藍也陪笑,漆黑的眼睫輕顫。

謝欺花因此感慨:“你像你爸啊,特別是笑的時候。”

李盡藍說所有人都這麼說,而李平璽更像媽媽一些。

“你爸……”謝欺花想了想,還是改口了,“咱爸對你們哥倆,應該是那種望子成龍的態度吧。”

李盡藍頷首:“他對我們一直要求很嚴格,會定期給我們訂目標,但我們沒做到時,他也不會過分苛責。”

“那是,他一般都苛責你媽去了。”

李盡藍對此並不知情,問,真的嗎。

“你肯定不知道,爸媽吵架能讓你知道啊?”這時謝欺花作為外人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她頭頭是道地分析。

“從你爸的角度來說,你們要繼承家業的,在同齡人裡還需努力,特別是你弟;從你媽的角度來說,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