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一捋白花花的鬍鬚,談笑道:“燕王與朝廷罷兵和談,北平已全面被燕王接管,再有擅自動兵者,是自做主與燕王對抗,朝廷不負責任。”

朱棣心服,“將軍高明。”

唐雲擺了擺手,“哪有什麼高明,老夫今天才知道,老夫在這北平城中幾十年,積攢的那麼點兒人心,全都是為了今日助燕王殿下您一臂之力。”

“多謝。”

“好啦,燕王殿下擅自保重吧,吵了一夜,老夫要回去睡個好覺啦。”

“告辭。”

回到燕王府,張玉跪地謝罪,“王爺,末將有負所託,求王爺知罪。”幾位將軍也都趕了過來。

“本王要得是你能活著回來,如今你已經活著回來了,何罪之有?”

張玉內疚加感激,叩首道:“多謝王爺。”不過又問道:“王爺,那位將軍是何人呀?末將遠遠看著他騎著匹馬,竟那樣若無其事的跑去了城門,就那麼幾句話,城門守將竟然都停止了抵抗。”

“唐雲將軍,少年時便跟隨徐達將軍,此人愛兵,不愛官,徐達將軍的去世,更是讓他對仕途灰心,可是他在北平城幾十年,沒事總喜歡找那些將士玩,哈哈,對他們,老將軍可關心了。所以,對於士兵和守將來說,他的威望絕對不在本王之下。北平軍隊最高的將領,都督和指揮使張昺謝貴已死,唐雲將軍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可信任的。最關鍵的是,他不是本王的人。”

“哈哈哈……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唐雲將軍是騙他們的。那些士兵不明就裡,西直門已被我們的人拿下了。”

朱棣輕言一句,“本王也沒想到。”

陳懋得意道:“王爺,如今那五萬人盡歸我們手中,接下來的仗可就好大多啦。”

“就是啊……”

朱棣沒有回答,眾人皆望著他,只聽他說道:“這五萬人全部留在北平,如今本王要做的是乘勝追擊,這樣的兵,本王不能用,守城尚可。但也不都留下,至於挑選分配,交給張玉吧。”

朱能贊同,又問道:“王爺,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畢竟我們處於劣勢。想要跨過黃河,首先要確保我們立身之處無事,所以,清掃北平周城是我們必須要做的。”

他們在外拼命時,朱棣早已想好了下一步如何走,他指著城圖:“這幾個地方,東面通州,薊州,北面居庸關,西面懷來,這幾個地方,必須解決,之後我們才能南下。首先,通州是南下的必經之路,我們必須拿下它……”

張玉會意道:“納哈出將軍和火真將軍就是被調去了那裡,咱們現在勢弱,那裡有他們策應,會容易得多。”

“對。”朱棣嘴角一笑,“至於薊州,此處乃邊關重鎮,駐有大量朝廷軍隊,不僅如此,最麻煩的是,它依靠山海關,父皇在這裡建城築關,就是要把這裡變成扼住東北塞內外的隘口,所以,一旦朝廷駐紮在塞外的兵馬往薊州,通州增兵,他們定會有大量的兵馬湧進山海關,那裡是隘口,一旦他們湧兵到那裡,我們攻不能攻,退不能退,所以,我們拿下薊州通州的速度必須要快。”

陳懋道:“王爺,我父親就是被調在那裡呀。”

“可是陳亨將軍並無實權。”朱棣果斷道:“居庸關,這裡有兩個關口,南口和八達嶺,尤其是八達嶺,它是西北地區的塞內外關口,兩邊全是峽谷,地勢極其險要,自古兵家險地。但是拿下了這裡,我們就可以確保北平大片的穩定。”

“拿下這裡已屬不易,更重要的是,在其西面的懷來駐紮著大量的朝廷兵馬,都督宋忠更是個頗有本事的守將,一旦他們增兵,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所有難處,朱棣淡淡一笑:“這些地方的確很難攻下,但是如今朱允炆還並未下令調大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