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否走的慢一些,我姑姑跟不上。”何錦看著前面的人,小聲的祈求。

顧知還聞言,停了腳步回頭,看著汗流滿面的何冉,自己已經因為照顧她,慢了腳步,她還是跟不上。

顧知還將聲笙放了出去,讓她去找南星,讓南星僱一輛馬車過來。

顧知還欣賞清醒的何冉,所以對她有幾分縱容,看了一眼旁邊牆下的石階,“坐一會兒吧,一會兒我的人駕車過來。”

何冉沒有矯情,感激的朝著顧知還點頭,她現在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腳趾在淌血。

“姑姑,你還好嗎?”何錦擔心的看著隨時都會昏厥過去的人。

何冉朝著她擠出一個笑,摸了摸何錦的頭,小聲說,“別擔心,我看這位姑娘五官清正大氣,一定能帶我們脫離苦海。”

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只盼著在自己死之前,能將何錦安頓好,這樣也不枉費她叛逆了這一回。

顧知還走向何冉,示意她伸出手來。

何冉不解。

“我略懂醫術,看看你如今身體如何。”顧知還好脾氣的說。

何冉感激笑了,聽話的伸出手去。

笑著說,“姑娘,我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今日姑娘願意施以援手,何冉感激不盡。”

話兩句話,何冉便氣力不足,須得緩口氣,之後才繼續說:

“若是在我死後,姑娘能將我這侄女留在身邊做個差使丫鬟,不讓她做那些違背良心道德的事情,哪怕讓她一輩子伺候姑娘洗衣做飯,何冉也能瞑目了,下輩子願結草銜環。”

“姑姑。”何錦抓著何冉的手用力的攥緊。

“乖,人各有命,姑姑不能看你長大,陪不了你多久,唯願你能做個自由的人,一輩子可以吃飽穿暖即可。”何冉溫柔的摸了摸何錦的頭。

顧知還搭在何冉的手腕上,她脈搏虛弱無力,五臟六腑衰竭的厲害,本命數已定,卻因她自己今日所為,竟是改了自己的命格。

“你自己帶出來的孩子,還是自己照看的好,你身體雖幾近枯竭,但你命好,遇上了我這個活菩薩,定能保你安然無恙。”顧知還抬了手,淡淡道。

何冉詫異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顧知還為自己把脈的這幾個呼吸裡,她竟然覺得自己呼吸好像都順暢了許多。

如今,聽顧知還這般說,她心頭攢動,“姑娘所言,當真?

“姑娘,你真的能救我姑姑?”何錦激動的看著顧知還。

顧知還點頭,“無需擔心。

“多謝恩人。”何錦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朝著顧知還開始磕頭。

何冉也心情澎湃看著顧知還,“多謝恩人,若能陪著囡囡長大,何冉今生願為姑娘做牛做馬。”

她也艱難的要跪下去,卻被顧知還手中長劍制止了。

“身體不好,就不要折騰自己了,等你好些了,想跪過多久我都受得起。”顧知還溫聲道。

很快,巷子裡口傳來馬車的聲音。

“大人。”南星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何冉的事情,駕著馬車到了顧知還身邊。

“將人帶回去。”顧知還說。

南星利落的跳下馬車,看著要艱難起身的何冉,略一猶豫,便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攔腰抱起。

何冉一驚,手已經本能的勾住了南星的脖子。

“真輕。”南星輕輕顛了一下幾乎沒重量的何冉,然後穩穩的跨上馬車。

何冉臉色一片通紅。

“我叫南星。”南星將人放在馬車裡,很熱情的自我介紹。

“我叫何冉。”何冉羞澀的不太好意思。

“你坐好了。”南星叮囑了一句,出了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