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到曾經自己互相傷害過的兩個男人?

望著一片湛藍的汪洋,看不到盡頭的海水在瞳孔裡翻湧,她的希望如此渺茫,什麼都看不到。

陸海軍說得對,不如就這樣算了,這或許是她最好的結局。別說她現在沒有能力反抗,就算她能反抗,又有什麼樣的結果?是要自己唯一的親人和自己一同赴黃泉?

算了吧,和莊孝分分合合,如果真有過結果,不會這麼多年還僵持著走不過最後一步,也許就是命吧。她沒那個命,沒那個享福的命。

小時候就有人說過,她生得好,可惜是個草命,草命啊,生命力是頑強,能逆境而生,可終究是被人踐踏的命,富貴不起來的。屬於她的幸福,終究不會長久。認命吧,這就是她的命。

在這島上終其一生,斷了所有念想更好,還期望什麼呢?陸海軍說得沒錯,莊孝和野戰成今天這樣,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野戰對付莊孝時,只想用帝國的地權威脅莊孝,根本沒有想過威脅莊孝的性命。可因為她,莊孝在反擊時,卻走了最恨的一步,他要野戰死,因為她和野戰莫名感情。

是她水性楊花,感情不定,不是她不堅定,怎麼會讓莊孝那麼憤怒?是她逼得莊孝這樣做,莊孝沒錯啊,他也只想讓自己安心而已。錯的是她……

答應吧,或許,事情最終會如陸海軍計劃的一樣,事過境遷後,大家都會忘記,她結婚,他們都會死心,至少,不會因為她再爭鋒相對。

夕夏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淚了,眼睛早就乾澀了,可還能有淚流出來。

她坐在面向海面的大石上,雙腳垂下去輕輕的晃動,下面就是呼嘯的汪洋,一不留神人就會掉下去。她眼睛痴痴的望著海面,其實除了海水真的什麼都看不到,可她還是看得入迷。

她愛的是誰?

偏要到絕處時才知道,她愛的是莊孝,她以為動搖了,愛了野戰。可她愛的野戰,卻是如同複製莊孝對她的好的野戰,愛的從來都是莊孝,他對她的好,對她愛,愛她的方式,全部都被她潛意識裡默默接受了。接近野戰時,卻因為野戰對她的好,和莊孝如出一轍,所以錯把心往野戰身上轉移。

與其說她愛的是人,不如說她是被同種方式誘惑了。

可這些身在當時怎麼都看不透,是啊,要不怎麼說當局者迷呢?

她感動野戰愛一個女人的付出和呵護備至,那僅僅是一方面而已。被誘惑,那是因為和莊孝如出一轍的疼愛,讓她錯情了。她這個笨女人啊,竟然被自己出賣。

夕夏身後的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其中一人趕緊回去找陸海軍。陸海軍是恨夕夏,可他不會讓夕夏死,所以很快就來了。

陸海軍來的時候,夕夏正好抬起手來,其實她只是想感受海風過面的感覺。也難為她在傷心絕處時,還有心情想這些個旁事兒。

“夕夏……”陸海軍一步一步走近她,快靠近時看她伸手,當即出聲喊。

夕夏突然聽見聲音是嚇了一跳,好在她坐的地方很平,再往旁邊一點兒,身子微微一動人就掉下去了。

夕夏回頭看著陸海軍,陸海軍兩眼看著她,朝她伸出手去,夕夏的目光往他的手上移。忽然想起曾經的陸海軍是有些女氣的,比女人還在意面板,保養的小秘訣比女人研究的都多。

可現在看他,已經完全退去了那幾分柔媚,膚色黑了很多,連愛護有加的手都變了模樣。他的手曾經是修長白皙的,秀美得如同彈鋼琴的王子的手一樣。現在伸在她面前的這隻手,手心磨出了很明顯的老繭,連指節都粗了許多。

夕夏目光暗了下去,原來這些年,真的沒有人還在原地,所有人都在改變,或性格,或信念,或目標。而她曾經卻擁有過一份堅定不移的愛情,當所有人都在改變的時候,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