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仰,在門口發了一回呆,咬牙想了半天,方想起自己和柳夢寒已經在那些田產和鋪子裡做過手腳。雖然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派上用場,可是楚華謹如今對自己沒有以前那樣言聽計從,看來不動後手不行了……

有些人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到時候看你們還能拿什麼翹

裴舒芬在心底裡冷哼幾聲,便使人叫了桐月過來,出了半天神,才笑著勸道:“我說你是有大福氣的,真是沒有說錯。”說著,將侯爺要收她做通房的事說了一遍。

桐月如同五雷轟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裴舒芬磕頭道:“夫人,奴婢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裴舒芬心裡也不好受。桐月跟桐星不一樣。桐星自作主張勾引侯爺,裴舒芬當然容不下她。桐月從來不往侯爺身邊湊,又能幹,實是不可多得的左右手。如今將她給了侯爺,以後再也無法將她當成心腹,派上大用場了。

裴舒芬一邊感嘆,一邊勸桐月:“你也別太難過了。男人嗎,其實都一樣。秦管事哪裡能比得上侯爺?你是聰明人,多得我就不說了。我這裡有幾身剛做的衣裳,還從來沒有上過身,就賞給你做彩頭吧。”說著,叫了桐雲進來,去裡面的箱籠裡將兩身銀粉紅繡茜桃花的褙子取過來,給桐月做當晚上的賀禮。

桐月無法,知道是侯爺親口說得話,連夫人都無法駁的,只好收了新衣裳,晚上裝扮好了,去書房伺候了楚華謹一回不提。

這邊鎮國公府裡,賀寧馨也在跟府裡的管事和外面鋪子裡的掌櫃做年終的結算。他們府裡的鋪子做生意謹慎,取得利低,雖然沒有賺大錢,可是一直穩中有升。

簡飛揚今日在朝裡,被宏宣帝“申斥”了一頓,正式奪了他中軍都督府都督的位置,貶為從四品宣撫司宣撫,讓他立時離京去西南邊陲,組建安撫羌人的宣撫司,連年都不能在京裡過。

簡飛揚在西南本來就是以斬殺羌人一戰成名的,在西南更是聲威赫赫,羌人聞簡飛揚之名而喪膽。這一次居然被派去西南組建安撫羌人的宣撫司,讓很多人都不明所以。

其實不過是讓他趁機金蟬脫殼,隱姓埋名,去東南道收拾謝運而已。

簡飛揚回了鎮國公府,便趕緊進到內院,尋賀寧馨說話。

賀寧馨聽說國公爺回來了,有事尋她,連忙丟下花廳裡面的管事和掌櫃,囑咐他們明兒再來,自己先回中瀾院去見簡飛揚。

簡飛揚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內室旁邊暖閣的醉翁椅上,呆呆地想著心事。

賀寧馨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笑了一聲,問道:“國公爺回來了?”

簡飛揚抬頭看見賀寧馨進來了,臉上綻出笑顏,問她:“都忙完了?”

賀寧馨坐到醉翁椅旁邊的織錦緞杌子上,道:“還沒。不過離過年還早,不急。”

簡飛揚躊躇了半天,才有些為難地道:“今兒聖上罷了我的官。”

賀寧馨點點頭,道:“嗯,早就曉得了。”

簡飛揚想起上次跟她提過的話,笑道:“你還記得呢?”

賀寧馨也笑:“怎麼會不記得?——上次還說,是為了你換個身份,去東南道上。”

簡飛揚放下茶杯,抓了賀寧馨的一隻手在手裡摩索了一會兒,道:“這一次,我不能陪你過年了。”

賀寧馨挑起了眉毛,有些詫異地問:“已經定了?羅開潮那邊都妥當了?”

上一次賀寧馨問他,是不是立時要走,簡飛揚說還沒到時候,言道羅開潮那邊還沒能取信於謝運。不過做了幾次買賣之後,謝運已經開始相信他們,要求見他們幕後的當家。

賀寧馨有些擔心,抓緊了簡飛揚的手,問他:“你作為欽差去見過謝運。他們都認得你的,怎麼能讓你去做這個‘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