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沖沖地往太夫人的慈寧院去了,微微一笑。

什麼母子?為了銀子,還不照樣反目?

楚華謹來到太夫人的慈寧院裡,太夫人剛吃了晚上的燕窩粥,正跟孫嬤嬤說話。

聽說楚華謹來了。太夫人不知出了何事,趕緊讓他進來。

孫嬤嬤識趣地主動去外間守著,將內室讓給母子兩個。

楚華謹先問了太夫人一句:“娘,兒子想問問您,要不要幫兒子還這筆銀子?”又說了一通此事對他選官的影響。

太夫人皺了眉頭,半晌才道:“依我看,那個中軍大都督,不做也罷。”這是寧願楚華謹在聖上面前吃掛落,也不願意幫他了。

楚華謹的心裡也在冷笑,賭氣道:“不如兒子辭官歸爵算了。反正欠下這樣大筆銀子,把這寧遠侯府賣了也還不清。”

太夫人嚇了一跳,忙安慰楚華謹:“兒啊,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實在有難處,咱們去尋大皇子,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親舅舅府上敗落下去吧?”

楚華謹見太夫人冥頑不靈,更是煩躁,起身道:“在娘心裡,原來銀子比兒子的前程更重要”

太夫人有些訕訕地,忙道:“娘是真的沒有銀子。你爹活著的時候,就從來沒有給過娘銀子。娘當家的時候,內院的銀子都是可著人頭來。後來你媳婦進門,你爹就把主持中饋之責交給了你媳婦。銀子錢更是不從我手上過。我的陪嫁,分家的時候,都分給你們兄弟兩個了。就那點子私房,還是留著給服侍我的那些下人的。”一行說,一行哭了起來。

楚華謹有些愕然,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爹真的沒有給娘留下防身的私房銀子?”

太夫人拿帕子拭淚,道:“你爹活著的時候,當然沒有。去世的時候,走得急,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哪裡來得私房銀子給我?——如今才知道,原來他還在外面養了個小的……”

楚華謹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憤恨,忍不住湊到太夫人身邊,輕聲道:“娘,兒子有個主意,可以讓娘出出這口窩囊氣。”

說著,楚華謹就將柳夢寒願意出銀子的事先說了一遍。

太夫人果然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咄咄嗦嗦地問楚華謹:“你爹真的給了她那麼多銀子?”

楚華謹點頭:“不像是做假。”畢竟到時候,她得真金白銀地拿出來還債的。若是假的,可以馬上將她趕出府去。她完全討不到半點好處。

太夫人想了想,也狠了狠心,道:“既然他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就讓她進門,看我不挫磨死這個小賤人”

楚華謹微微一笑,道:“那就要娘先委屈一陣子,親自去接了她進府。”

“什麼?”太夫人大怒,“想讓我去接她?——我沒聽錯吧?”

楚華謹苦笑:“人家將全幅家當都拿了出來,娘不過是去動動嘴皮子而已,又何必在意呢?”心裡對太夫人已經有了微辭。

柳氏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可以一擲千金。

自己的娘卻一毛不拔,甚至連為了自己略微彎彎腰都不肯。

楚華謹臉上便露出了有些不滿的神情。

太夫人發了一通火,轉眼看見楚華謹的神情,略一思索,也明白他在想什麼,不由有些尷尬,又不好意思立時改口,道:“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想。”

楚華謹沉著臉行禮退下,回外院去尋單先生去了。

到外院單先生的住處,楚華謹看見單先生正坐在屋裡頭窗戶底下的書桌前面,拿著一本書細讀。有些昏黃的燈光下,照得單先生的側影清朗如玉。

楚華謹在門口看得有些呆了。

“侯爺來了”單先生的小廝大聲通報起來。

單先生回頭一看,正是楚華謹進來了,站起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