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他很少這樣的,近乎暴力的做愛。

紀以寧不知道,其實,只要略略清楚,清醒時的她有多木頭,就會明白唐易今晚的瘋狂到底從何而來。

舉個簡單的例子吧,這兩人雖然已經夫妻兩年,但時不時唐易騙她上床後都會發生如下慘不忍睹的對話——

“你去關燈啊……”

“……”

“我要蓋被子……”

“……”

“我還要關門……”

“……”

“你、你把我的手握去哪裡啊?!”

“……”

“我不要摸你那裡!”

“……”

“不要摸就是不要摸……”

“……”

“你不講道理……你、你不會自己摸啊!”

“紀以寧!你給我閉嘴!我就要你摸!”

“……”

所以,事實上,唐易的確是很不容易的。紀以寧在床上完全沒有一點技巧性可言,不僅沒技巧,還沒覺悟,她居然還有本事在和他上床的時候叫他自己摸,也不想想,他如果想自己解決,還跟她在這裡慘不忍睹耗上半天干什麼……

他從不缺女人,風情的嬌弱的可愛的天真的,只要他勾一勾手,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偏偏,他就是不要,他就是不喜歡,怪不了別人,只怪他在最初一不留神就被她佔據了全部。

而今晚,醉了的紀以寧不再僵硬不再木頭,什麼道德準則全都飛走了,流露出最原始的風情,所以唐易怎麼也不可能再控制住自己了,發了狠要教會她領略他最擅長的情愛方式。

醉美人(3)

紀以寧這一夜沒有睡好。

身上總有個人重重壓著她,強勢掌控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總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喘氣求饒之後,抬起她修長的腿,緩緩進入,帶著那麼明顯的侵略性,好像要貫穿她身體的每個角落才肯罷休。

他喚她名,一遍一遍,他叫她以寧,然後薄唇吻下來,纏綿悱惻,挑動人心。

唇與舌都有自己的靈魂,遇到同類,一觸即發,糾纏綿延,會漸漸捨不得停下來。

海明威說過的,當你和一個你愛的人做 愛的時候,會看得到地平線在移動。

紀以寧仰起頭,整個人找不到支撐點,茫茫然睜眼望過去,看見的任何東西都帶著金色的一圈磨邊,看不清楚看不真實。

只看見一個隱約的人影輪廓,那麼眩惑,好似沉浸在一層水光裡,她聽見總有一個聲音在一遍遍喚她名字,聲音溫柔且雋永,伴隨著身下一下又一下的律 動,引人墮落的頻率,讓她不自覺就心甘情願墮了進去。於是紀以寧就真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的地平線都在眼前緩緩移動。

她抬手圈住他的頸項,失聲叫出一個名字:“唐易……”

最後一次,高 潮的時候,他讓她徹底心驚。

眼前這個叫唐易的男人讓她知道了,男人在最後一刻可以驚豔到什麼程度。

他的驚豔是一個過程,很慢,一開始並不察覺,直到最後才會恍然震驚,這種驚豔很美,因為是一個慢性劇烈的過程,時間越久,餘味越濃,叫她周身發顫。

他傾身覆上他,把她摟進懷裡,感受他殘留在她身上的體溫。

抬手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浸溼的頭髮,他撫過她的臉,凝視她醉人的容顏。

眉峰還未舒展,她還尚未從高 潮的餘韻中緩過來,唐易吻了吻她的唇,低聲問一句:“……疼?”

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不疼,真的不疼。這兩年來,除了奪她初 夜的第一次之外,他再也沒有讓她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緩了緩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