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麗此刻在做什麼呢?如果知道了暗湖發生的事故會傷心嗎?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許山裡的姑娘本就那麼天真爛漫。最心焦的要算父母了,驟然失去兒子的傷痛不知他們是否承受得了,如果哪一天出去了一定要多儘儘孝道。

又過了好一陣,罕寶還是沒有來,我打算自己出去冒險了。

正在比劃著給跟格木做工作的時候,來了兩個人,對格木說了幾句話,便在前面帶路,示意我跟在後面,這兩天我己逐漸理解了他們的一些手勢和身體語言,到暑假結束的時候,應該可以用土語進行簡單的交談。

不多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個“豪華”的洞廳裡,門邊有四個恭手而立手執銅矛的“士兵”。洞廳裡的“傢俱”雖然多是石頭,但顯然經過人工雕琢,有規則的花紋圖案,最多的圖案自然是老虎,石椅上還鋪了褥墊和皮毛,一個青銅爐子裡冒出一股檀木的香味。

廳內坐著三個人——巴王、王后和公主,見我進來,示意我在一個石椅上坐下,其他人則退了出去。

然後王后發話了,她說的什麼當然我一句也聽不懂,只有“廩君”這個詞有點印象,可能是在問我是否真的是廩君派來的使者或者廩君有什麼旨意之類的話。說了一陣,確信我一句也聽不懂更不會說,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們只得互相交談起來,交談中多次提到了罕寶的名字,公主則一直在審視我,像看一件獵物,盯得我渾身不自在。

公主終於起身走了出去,一會兒又回來了,後面跟著格木和依音,他倆先後向巴王及王后請安,接著回答了王后幾個問題,大概是詢問我的情況,不時抬頭看我幾眼。

最後,格木轉過身來哼了兩句我剛才教他們的歌,示意巴王和王后想聽我唱歌。

我想這下糟了,我這歌聲一出來就知道是來自於另一個時代的聲音,那麼廩君使者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身陷此地,巴王和王后的旨意更不可能違抗,我想起李白在大明宮中為唐明皇寫告匈奴書的故事,豪情頓起,放聲高歌起來。唱完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再唱一首《海闊天空》,將這幾天的緊張和鬱悶渲洩於歌中。

我看到巴王和王后陰晴不定的神色,也看到公主驚訝痴醉的表情,我將一切置之度外,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然而什麼事也沒發生,王后和著我的節奏輕聲哼了起來,並用手在椅子上敲著節拍。不時跟巴王耳語。在我渲洩得差不多的時候,巴王拍響了巴掌,這掌聲是用來招呼人的,並非為我鼓掌,但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脫離了險情。

進來了三個麻裙女子,手中托盤上是各種食物,這些食物被擺在一條石桌上,我享用了一生中最高階別的午餐——與國王、王后和公主共餐,餐盤主要是有彩繪的木器和陶器,而用餐工具則是青銅的刀和削尖了的竹蔑。

巴王和王后並坐一方,依嘎坐在了我的對面,她的眼神中已沒有了傲慢和敵意。

差不多吃飽的時候,侍女們端來四個小陶罐,陶罐中插了一根細竹管。我學他們的樣子,從竹管中吸出了米酒味道的水。原米古時的酒是這種味道,難怪李白能夠斗酒詩百篇了。

但是,格木陪我回去的時候,我的腳步還是有些踉蹌。

直到我睡著的時候,罕寶依然沒有來。

我在黑暗的等待中大概度過了三天,這期間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我還試圖用手勢同格木和依音交談,並學會了幾個簡單的詞彙,如你好叫“猛巴”,睡覺叫“咪扎”,吃飯叫“卡諾”等等,我想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初通第二門“外語”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就是閉目練氣,以前曾參詳過一本“太極心法”的書,也練過一段時間,但因為太過浮躁,沒有繼續下去,但氣功的要旨還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