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繳費單,拖著沉重的步伐去大廳。到了繳費口,他問對方能不能寬限幾天,手上沒現錢。

“床號20080,是吧?”工作人員說,“病人的費用已經繳過了。”

李盡藍感到不可思議:“什麼?”

“其中還包括未來四天的治療費和住院費,一共一千五百二十五元,有什麼問題嗎?”

“……是誰來結的?”

李盡藍此時此刻只想聽到那個名字。

“很年輕的女士,她好像淋雨了。”

李盡藍鬆了一口氣。

他立刻往大廳外跑。

夜雨街邊,謝欺花的車還停在那兒,正要發動,有人敲著另一側的車窗。

謝欺花緩緩降下車窗。李盡藍的臉出現在雨幕中,緊繃的面頰上有紅暈。

“錢,錢。”他喘息著。

“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謝欺花把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眼神無外乎揶揄、審視。以及這個陌生的長姐一貫有之的,漫不經心的涼薄。

李盡藍被她看得心臟怦怦直跳。

謝欺花收回視線,並不當回事。

“……知道了,玩去吧。”

小孩們

這傻孩子,都快養不活自己了,還錢錢錢呢,他還的清個毛線。

謝欺花不會把小屁孩的承諾當回事。

而且那種僱傭工人連身份證都不查的工地能有多正規?謝欺花不敢苟同。

謝欺花料想得不錯。週日她休了一天假,特意去工地找李家兄弟,就看到工頭在結算工資,正好排到李盡藍,只見兩人之間發生了某些爭執。

李盡藍還算平和,可後來越說越急,竟然紅著眼給了工頭一拳。雙方愈發激烈地動起手來,骨碌碌滾到一處。

李盡藍畢竟才十四歲,雖然已經比謝欺花高,一米七出頭,但是太瘦了,沒過兩招就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謝欺花趕緊把車停好,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戰局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李平璽從宿舍裡衝了出來,頭上還貼著退燒貼,卻執意用身體護住挨踢的哥哥。謝欺花只能說他愚蠢,你自己都死人微活了,靠你哥那四十的日薪苟延殘喘,你他丫的出來添啥亂啊!

李平璽弱不禁風,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臉腫,謝欺花本來不想摻合這一腳,可想到自己半夜那幾腳油門和一千多的醫藥費,總不能錢花了就買張李平璽限時卡,人這麼快就被打死了吧?

謝欺花掏出手機,開啟攝像頭懟上去:“幹啥呢!這是虐待童工呢?”

謝欺花聲音尖銳,嗓門又極大。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工頭臉色一紅,停手辯解道:“姑娘你可別誤會啊!這倆小雜種成天混在我們工地上,都說了不招童工,他們還不走!”

“不招童工?那他身上工作服哪兒來的?他弟為什麼從你們宿舍裡出來?我看你們就是招了童工又不想給錢,所以才死活不認!你以為讓孩子在你這兒幹活,不用負法律責任?啊?”

“不是……”工頭也反應過來了,“你又是誰啊你?閒雜人等進我們工地幹嘛?難道你是他們的監護人?”

李盡藍和李平璽下意識望向謝欺花,卻見她反問:“你是他們監護人?”

“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