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十月十三,抵達朔方當夜,朱兆是如何為難了孫固。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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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固早得了信,卻甚至不出城迎候;見了儀仗也是先拜持黜陟使符節的荊典軍,後問行軍副總管、兵部侍郎安康。“事態已經平穩,本不敢驚擾殿下,更不敢勞諸位大駕。”話是這樣說,他卻早就安頓好刺史府諸位參軍、羅列有文書記撰以供參詳。反倒接風洗塵他是連樣子都不做,說是謹守著戚晉禁酒禁屠的命令,要與州城上下同甘共苦。好一副胸有成竹、兩袖清風的模樣!朱兆懶懶將堂內一掃,只將鼻子一哼:

“哪用你親信來串供糊弄。衝府犯事的暴民呢?提上三名,我與典軍各自審審,便知仔細。”

孫固卻道:“無人在押。”

朱兆猛一提眉:“當日共有幾處官署受害?行兇者各有幾人?”

孫固答:“州獄及刺史府約百餘眾;雲中府十三人;雲中府甲字倉三十五人,乙字倉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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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未捉?”

“百姓受賊人挑唆,一時糊塗,法不外乎情理,更不責眾。更何況現下與燕國一戰,正是為了黎民百姓,哪有在此關頭反倒傷及同胞的道理。”

朱兆聞言只是冷笑,卻不細問捉了幾名細作,交代了何種底細,只道:

“刺史府衝府百餘眾,我瞧這上下連副磚瓦都不曾破損;雲中府及倉庫襲擊者稀,應當更加無虞罷。”

孫固暗自吸口冷氣:

“雲中府一切勿恙。甲字倉焚燬,乙字倉所囤兵鐵,丟失一百二十三件。”

這下可了得!莫說朱兆要拍案而起,就是荊風也想怒斥一聲為何不及早報來!雲中府從前便為戍邊的右威衛承擔轉運軍需要務,積年脯糒被服大多存在甲字倉,與如今右衛的物資相區分。夏州今歲用作貢品的十領白氈則與更換修補的刀劍弓矢一道存在乙字倉內。暴民動亂,不外乎為求個活路,哪能生生燒燬糧草衣物、又放著貢品不動,卻竟偷些兵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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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漏網之魚。”

“朱侍郎並非此意。”荊風苦笑道,“他認定內外勾結,孫刺史蓄意欺隱,意在叛國。”

“大帽子扣得夠迫不及待。”戚晉嗤道,“秦將軍勾結孫固,倒賣軍用物資謀取私利的確是有些時日。夏州亂起來,倒是給了他們平賬的好時機……讓朱兆去嚇嚇那老奸巨猾的,也沒什麼不好。”

“任他咬下孫固,下一個,便是秦秉正。”

“衛國公早已作古,倆兒子沒一個能接衣缽的,朱家還怕個什麼。”戚晉說著又搖頭,“到底秦家兒子還使得動槍,哪比他朱家人……”

“是。所以屬下想,一則孫固確實治理有方,夏州暫時離他不得;二則右威衛人心渙散,輜重浪費在他們手裡,倒不如讓豐州百姓換了去,吃穿用在實地。”

“他們拿什麼換。”戚晉卻道,“勞力,還是銀錢?右威衛若深孚眾望,保了邊關安寧,還用百姓如此‘乞索’度日?軍費是一項支出,賑濟民生另有他算。二者混為一談,因小失大,還道划算?”

荊風心中一凜,忙道不才、狹隘,戚晉則搖頭又說無妨:“查夏州的第一把火,也的確不能讓姓朱的壯了威風。你回信上只將他一字一句寫了清楚,卻沒說你自己是如何按下事端的。朱兆可有不快、可有異議?孫固又是如何反應?”

荊風笨嘴拙舌,能巧言令色教兵部侍郎心服口服?何況當時那張留著鬍髭的寬厚面孔已經燃著怒火,黑濃眉一擠,朱兆轟然站起身來,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