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時移事異改門庭(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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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地,無法起身相送。更別提其後文雀發現塞滿衣箱的那麼些綾羅綢緞、填滿妝奩的珠翠首飾,還有眼前這張華貴萬方的拔步床……
她想,自己大概是走錯了路,住錯了屋?她一定不在協春苑,更不可能在榮王府。她如今做了個夢……或是曾經做了個夢,夢裡沒有榮王,只有她的晉郎。晉郎而今不在身旁,江奉御就放心大膽黑了臉,準備宣告她時日無多……
她要回九原去!
方才進門時一步一歇的腿腳這會兒莫名有了力氣了,夠她一鼓作氣兩步蹭去房門口。有張桃花樣的面孔猝然堵在眼前,竟也沒有使她打顫跌倒。她被文雀姐姐不著痕跡地扶直了,傻愣愣就見她行了禮又頷首,又看她面上笑意淺淡,揚聲先來問:
“天色漸晚,段媵侍有何要事,不妨明日……”
那段姬繼而就拜倒面前。
木棠或許要失聲驚叫,要絞了袖子又跳腳;李木棠卻不過是輕輕咬了嘴,半晌好似什麼都沒看到。她確實什麼也看不到,眼前弱柳如風的人兒容色依舊,氣質卻已然乾癟。若說原來是瑟縮在樹根下蒙了塵土的嬌花,而今這花瓣依舊舒展、顏色依舊驚豔,卻壓在冬日大雪裡,徹底是出不了頭的了。段姬連衣飾都更為簡單,外衫居然是粗布,髮間連絹花也無。她跪得心急,嗓音又虔誠,更使李木棠全然不曉得受之有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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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了長公主一路平安,太后娘娘歡喜,主子娘娘歡喜,賤妾……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
何況她先開口稱謝。
上一個誠心致謝的,已是她未婚夫婿。小姑娘立刻就飄飄欲仙,哪怕自己站都站不穩都要去扶人起來,再聊幾句指不準就得再認位姐姐!得是段姬自己拎不清,趕忙招呼著婢子將什麼文房四寶趕緊往屋裡送;要是僅僅如此投其所好倒也罷了,偏她又加一句:“賤妾慚愧,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也是當了些衣衫首飾才……”
站在面前螓首蛾眉的捧心西子立時便消失,她好似看見布韋氏那張大五官的粗糙臉盤又唸叨著許多別有居心的沉重句子。文房四寶、還是山野奇珍都不過瞞天過海,要命的金匣子又要在她眼皮底下送上來。她幾乎要去推阻,行將摔碎了墨硯。是曹文雀臉一拉,不由分說就將那婢子推出門去:
“開啟天窗說亮話,媵侍娘娘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她接著略抬首,又將房門也闔上:
“親事府都要跟著殿下入朝獻捷,今早派來送信的只是京兆府一位金吾衛。縱然如此,想他也不會錯了規矩,把知會孺人娘娘的信誤交到您的手上。就算是走漏訊息……您要典當、要備禮單、要出門找商戶,總不能是今兒個倉促就能妥當的。”
李木棠好像曉得她在問什麼了。
“……等、所以……不是,晉郎跟段孺人只說我腿傷……”
段姬的眼仁一顫,小姑娘即刻斂聲。還“晉郎”呢!眼前站著的才是人正經妾室。她是在賣弄恩寵、炫耀關心?她簡直什麼話也說不出,什麼真相也不想問了。段姬卻識趣得很,忙道:“只是王府內……該說是段家閒聽來的訊息。知道姑娘邊關立了大功,得殿下賞識,從上到下都念著姑娘救命的恩德,誰都不敢怠慢。主子娘娘本也該來表個心意,實在是這個冬天段家自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小公子沒了,宣清公主府又被一場雪壓了塌,太后娘娘……且不說這些,食邑封賞、節慶祝賀也夠主子娘娘忙碌。一來二去現下扭了腳又染了風熱,實在是沒力氣出門,賤妾才得了恩賞,敢來謝一謝姑娘。”
這麼些話看著漫無邊際,實則已經把重點交代全了。李木棠還記得戚晉曾說過,兵部侍郎與段家主母同是朱家人,所以關於她自己故事究竟是從何而走漏依然不言而喻;只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