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先主母袁氏的婢女,陪主母從袁家嫁到沈家,貼身服侍多年。”

“民婦何氏,原先是沈太傅嫡女沈慧小姐的乳母。”

“哦……都曾在沈家為奴多年?”陳秘點了點頭,向旁邊站著的沈蒙發問:“沈太傅可都認得?”

沈蒙就站在距離二婦人幾步的位置,仍雙手相互揣在衣袖中,半睜著眼睛,搖頭晃腦:“老朽老眼昏花,認不清……”

陳秘一臉邪笑,自言道:“沈太傅年事已高,畢竟是下人,且又闊別多年,不認得也是常情。看來,下官得另外找人確認兩位原告的身份了。”

言罷,陳秘又看第一位原告:“你是袁氏的陪嫁丫鬟,那袁氏之妹、也就是現在的沈夫人,應該見過你吧?”

張氏忙答道:“認得認得,雖然主母出閣時,袁家二姑娘尚年幼,但她長大後常到沈家做客,所以才與沈太傅……”

沈蒙突然咳嗽了一聲,嚇得那張氏不敢再往下說。

陳秘笑著看向沈蒙,問:“沈太傅,您沒事吧?”

“嗓子有痰,咳不出來……”沈蒙哼嚀著,又咳嗽了幾聲。

在場之人都已經聽出那婦人要說的是什麼,只是沒人好意思說出來。

陳秘便又問另一原告:“你說你是沈家嫡女沈慧的乳母,那把沈慧叫來,興許還認得你吧?”

“可是……慧小姐……慧小姐早已亡故了呀!”何氏脫口而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砰的一聲,陳秘手中的驚堂木落下。

隨之是陳秘的一聲呵斥:“一派胡言!那沈慧就在城內經營酒樓,滿城皆知,你如何敢青天白日詛咒太傅之女?”

那何氏還有些急眼了,辯解道:“民婦沒有胡說!那經營梅香榭的沈慧並非民婦當年伺候的慧小姐!她就是殺害慧小姐母女的兇手!”

在場之人又一次集體瞪大了雙眼。

“哦?沈太傅的原配夫人袁氏……不是患急症亡故的嗎?”陳秘故作疑惑,他環視一週,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有些驚異之色,唯有沈蒙泰然自若。

張氏趕緊佐證:“大人明鑑,主母身體康健,從不曾患什麼急症,她是被人害了!而且……梅香榭的沈老闆的確不是慧小姐,凡是沈家早年在內宅伺候的老僕人都認得慧小姐模樣,只是他們大多都被遣出沈家、找不到了!”

陳秘看來看去,目光又回到兩個原告身上,“誣告可是要坐牢的。本官已經讓人去請沈夫人和沈老闆了,你們……敢與她們當面對質嗎?”

兩名婦人皆道:“民婦敢。”

陳秘點點頭,又說:“既如此,你們就把當年的命案詳情一一道來,也好讓皇上、娘娘和諸位大人都聽個明白。”

張氏便講述起來:“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民婦偶然看到主母的妹妹小袁氏與沈太傅在花園中單獨相見,覺得情況不對,就告訴了主母。

主母雷霆大怒,立即跑到花園,抓了個現行,她揪著妹妹就要打。就在她們糾纏不休的時候,外頭突然跑進來一個頭發蓬亂的瘋女人,手裡還拿著一根粗木棍,一棍打在了主母的後腦勺上。

主母當時注意力都在妹妹身上,完全不知道身後有人。那瘋女人衝過來得極快,待民婦提醒時,已經來不及了。主母頭破血流,命喪當場。”

何氏接著說:“慧小姐因為出嫁禮儀之事不明,那晚本來要去問主母,結果到了主母房裡,聽下人說是去了花園。慧小姐和民婦趕到花園時,正巧看到主母倒地而亡。

慧小姐膽子小,就大叫著往外跑,不想那瘋女人追了上來,也一棍給打死了。沈太傅和小袁氏都是親眼看著的,可為了掩蓋私情,他們不但沒有追究兇手,反而被兇手威脅……同意兇手頂替慧小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