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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的世界,這是另一個世界。
身穿綠色罩衣的急救員在打電話,他用的是一種全螢幕的行動電話,上面居然一個按鍵都沒有,劉彥直驚呆了,忍不住問:“師傅,你的大哥大是愛立信還是摩托羅拉?”
急救員回頭看他,目瞪口呆:“你沒事吧,燒傷這麼嚴重還說話。”
劉彥直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皮都燒的炭化了,可是居然毫無痛感。
醫院到了,三十層的高樓上立著江東醫科大附屬醫院的字樣,這也不是劉彥直記憶中的醫科大附院,印象中的這所醫院只有五層樓高。
傷者被送入了搶救室,劉彥直被診斷為Ⅲ度燒傷病人,醫生判定他的體液、血液、神經組織都受到嚴重損害,情況非常嚴重,護士們清理了他的外皮,敷了抗生素,覆蓋上消毒紗布,把傷者包裹的像個木乃伊,氧氣面罩戴上,燒傷病人會大面積滲出體液,所以吊瓶也掛上了。
劉彥直任憑他們擺弄,巨大的心理衝擊讓他方寸大亂,他苦苦的思索,記憶的片段如同打破的花瓶般漸漸拼了起來。
他今年二十歲,高中畢業後,在社會上待業了兩年,家住在輕工局宿舍,父母都是光學儀器廠的工人,記憶的截止是七月初的某天,因為香港迴歸的電視節目印象特別深刻。
入夜,臨床的燒傷病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劉彥直卻只感覺全身麻酥酥的,似乎有一萬隻螞蟻在胸膛上、胳膊上、腿上來回的爬著,他實在忍耐不了,乾脆扯開了繃帶,醜陋的死皮下,粉紅色的嬌嫩的新皮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生長,手臂上火焰燎出的紫紅色水泡在慢慢縮小,消失。
劉彥直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難看出,自己具備了超越常人的能力,這個發現讓他無所適從,環境的改變更讓他充滿了好奇心,沒有片刻猶豫,他站了起來,悄悄推開了病房的門。
走廊裡空蕩蕩的,液晶螢幕上顯示著時間,2:35,下面一排小字是2017。8。27。
劉彥直呆了足有半分鐘,自己一覺睡了二十年!
忽然他醒悟過來,自己救出來的那個人,很可能真的是媽媽。
每個病房門前都掛著病人的姓名以及負責醫生護士的名字,劉彥直一間間找過去,真的找到了母親的名字。
他忐忑不已,顫抖著推開房門,這是一個雙人病房,母親就躺在靠內側的病床上,已經睡著,蒼老的臉上還帶著淚痕,記憶中的母親還是滿頭黑髮,現在卻變成花白頭髮,遍佈皺紋,蒼老的像是古稀老人。
眼淚刷刷落下,劉彥直泣不成聲,母親睡的很淺,朦朧中睜開眼睛,似乎看到臥床二十年的植物人兒子坐在面前,她以為這是個夢,一個盼了無數次的美夢,自從1997年夏天兒子遭遇車禍昏迷不醒後,自己堅持了整整二十年,每天幫兒子翻身、擦拭、把食物打成流質鼻飼進去,還陪他嘮嗑,為的就是這麼一天。
母親伸出手去觸控夢中的兒子,卻摸到了真真切切的溫度,她咬了咬舌頭,疼!這一幕竟然是真的!
“旺兒,你好了,你,你,你……”母親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繼而眼淚奪眶而出,多年的堅持終於有了收穫,如果丈夫能活到今天,一家人團團圓圓,該有多好。
門開了,查房護士站在門口,她看到了劉彥直身上的繃帶和赤紅的燒傷症狀。
“哎,你怎麼亂跑,不要命了,快回去。”護士呵斥道,忽然想到這是重度燒傷患者,按理說應該疼的休克過去,怎麼能行動自如,神態自若,她轉身去找值班醫生。
劉彥直跟了過去,就聽到護士的聲音:“李大夫,36床下床亂走。”
緊跟著是中年男子的聲音:“不可能,走,去看看。”
值班醫生找到了劉彥直,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