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票。

李衛東的葬禮在雪中進行,排場很大,就差用炮車拉靈柩了,這是將軍下葬的規格,而以李衛東的處境是做不到這個樣子的,老林當然清楚,李衛東七年冤獄,生活窘迫的事實,所以這場隆重的葬禮背後一定有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年穿越到1970年的那些人。

老特工舉起袖珍望遠鏡,眯起眼睛看著葬禮現場,他看到了黨愛國和劉彥直,還有吊著石膏胳膊的雷猛和于漢超,這四個人和四十七年前一樣年輕,別無二致。

老林急忙掏出硝酸甘油片吃了一顆,驚天的大發現讓這顆老心臟超出了負荷。

快五十年了,他第一次距離真相如此之近。

……

葬禮過後,黨愛國和劉彥直同車送雷猛於漢超回病房,兩人受的都是槍傷,自然不能住普通醫院,而是住在安太的私人醫院,柱子同樣住在這裡,手術後一週,他的身體復原情況非常理想。

私人醫院坐落在風景秀麗、空氣清新的郊外,病房保持恆溫,窗外是綠草如茵和泉水淙淙,柱子躺在可升降的氣壓自動病床上,心情複雜,他很不適應這種舒適的環境。

在柱子的意識裡,如此奢華的場所,只有資本主義國家才會有,社會主義的醫院應該是白牆壁白被單加紅十字,而不是這種淡色素雅溫馨的裝潢風格,病號飯不是裝在大號搪瓷碗里加了荷包蛋的掛麵,而是用精美瓷器盛著的不認識的飯菜以及花樣繁出的水果、糕點和飲料,當然還少不了資本家闊太太用來洗澡的牛奶。

柱子很不喜歡這種飯菜,他在基地政治學習的時候曾經聽教導員說過,只有腐朽透頂的統治階級才追求奢侈淫靡的生活水平,講究所謂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他無比嚮往九機部基地食堂的大饅頭和高粱米飯,白菜熬粉條和雪裡紅鹹菜,那才是戰士該吃的飯。

還有就是護士們實在太不順眼了,柱子的審美觀還停留在女孩子們“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年代,五四頭、五大三粗大腳板,豪爽的嗓門和黑裡透紅的面板才是無產階級革命者最理想的伴侶,這種纖細腰身,面板白皙,說話細聲細語的女生分明就是電影裡的國民黨女特務,美女蛇,資本主義嬌小姐,讓柱子很是厭惡。

門開了,柱子的戰友們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劉彥直還拿了一束鮮花,柱子不以為然,他倒不是不喜歡花,但在他樸素的審美觀下欣賞的是紅豔豔的山茶花,而不是這種花裡胡哨的各色妖豔花卉。

劉彥直把鮮花插在花瓶裡,拉了把椅子坐下,問柱子:“感覺咋樣?”

“吃的不好。”柱子抱怨道,眼睛在首長的衣服上打轉,劉彥直沒穿紅領章紅帽徽的軍裝,換了一間四個兜的軍綠色風衣,下面一條藍色勞動布的工裝褲,倒也不失勞動人民本色。

“怎麼個不好?”劉彥直很納悶,柱子的伙食標準很高,每頓飯都超過一百元人民幣,就這他還不滿於,難不成要吃龍肝鳳膽啊。

“花樣太多,一點都不簡樸。”柱子撇著嘴說,“一頓飯好幾個菜,餐後還有水果,別的不說,花菜都弄成綠的,我就是看不慣這些西洋景。”

劉彥直大笑:“那是西藍花,本來就是綠色的。”

黨愛國也微笑著說:“柱子,不要有情緒,這都是專門為你定做的病號飯,為了早日康復,你就忍耐一下吧。”

柱子說:“可是……我吃了這樣的飯,拉不出來……”

大家交換一下目光,都笑了,黨愛國吩咐護士把醫生叫來,當面問他為什麼柱子會消化不良,大便乾燥。

醫生推了推眼鏡,很嚴肅的告訴黨愛國,病人每天的菜譜都是經過營養專家研究的,膳食搭配合理,不缺少纖維素,絕不可能大便乾燥。

黨愛國冷冷道:“把醫療組都叫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