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要見的那個朋友是太一洚。

他在外門,身處玉華門之外。

前段時間,他被師門詔令去下界為祈願之人還願,現在終於回來了,聽說唐玉箋進了內門第二道門青雲門,非要給她帶入山禮物。

可惜外門弟子無法進入玉華門以內的四道內門,所以只能唐玉箋過去找他。

正如太一不聿所說,山路走到一半果然開始下雨。

太子教過唐玉箋騰雲之術,唐玉箋又從太一不聿那裡現學了避雨術。

可因為仙域實在太大,實在沒辦法飛過去,太一不聿握著她的手強行掐了段一步千里的訣。

等趕到玉華門外時,才發現避雨術沒有施展好,太一不聿為了護著她,半邊肩膀都淋溼了。

唐玉箋內疚不已,不停地為太一不聿擦拭。對方看起來有些感動,可也只感動了一會兒,嘴角的笑容顯得十分勉強,眉心也一直鎖著。

來到玉華門外後,太一不聿的潔癖開始大發作。

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眼中的嫌棄快要溢位來,就好像這裡的空氣有什麼不可名狀的毒氣一樣。

唐玉箋經過昨天一戰,已經對這豌豆公主的挑剔程度多有了解。

她帶著太一不聿來到一處無人的偏僻亭子裡等候。

太一不聿將身上淋溼的外衫直接脫掉,隨後動動手指,召出了幾個由水墨繪製的侍女,非要換衣服,甚至眨眼之間,有侍女拉出了一道金絲玉華屏風。

這些東西不知從何處變出來的。太一不聿說自己沒有仙氣,無法使用仙術,但這些侍女似乎不受影響。

唐玉箋覺得神奇,好奇地在亭外張望。就見又多了兩個侍女從霧氣中走出,手裡端著熟悉的錦盒和香爐。

“……”歎為觀止。

竟然還要點香嗎?

“玉箋!”

正看著,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熱情地叫她的名字。

唐玉箋轉過頭,發現是幾個月未見的太一洚。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但眼神卻很亮,甚至稱得上意氣風發。

等人走到面前,唐玉箋想到身後亭子裡那位正在更衣的豌豆公主,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天脈的太一氏族算是他們自己人,若能請太一洚引薦一二,對他而言應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太一洚,你可知天脈太一家主……”

話還沒說完,太一洚卻像打了雞血一樣,搶先接過話頭,“對!太一家主!你竟然也知道這件事了?”

唐玉箋一愣,注意力被轉移,“什麼事?”

太一洚像是心有餘悸,按著胸口,“若不是天脈諸位長老得知我飛昇至仙域,向我打探情況,我還不知道太一少主已經被貶到這裡來了。”

唐玉箋又是一愣,緊接著聽到背後亭子裡的屏風輕輕響動了一下。

太一洚毫無察覺,繼續說道,“太一家主天生一副美人骨,千人千面,手段詭譎至極。這次萬幸將他抓到了,讓他不再作惡,否則放任在外面,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兒,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憂愁。

“太一天脈說,若是我可以悄無聲息混入內門,打探到家主現在的情況,做他們的眼線與他們互相通氣,便可允我入天脈,並寫入族譜。”

唐玉箋連忙打斷,“但你一定不是那樣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做他人眼線的人,對吧!”

太一洚擺手,語氣篤定,“我當然是。”

“……”

一陣幽香隨風襲來。

太一洚吸了吸鼻子,在空氣中嗅聞,“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唐玉箋,“嗯,後面的亭子裡有人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