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開全體大會呢。”楊杏園道:“不是吧?那個

地方,是我一個朋友家裡,我很熟悉。他雖是一個議員,屋子不過兩進,除了自己

家眷在後一進外,另外一進,只有六間整屋子,常常有幾個議員在那裡打小麻雀牌

玩,似乎不像一個黨部。一百多人,怎樣好在那裡開會?”劉續紅著臉道:“那個

地方,原不過為二三同人打牌叫條於消遣之所。開起會來,我們還是在議院休息室

裡的日子多。”楊杏園覺得他的話很多,這樣朔風怒號的冬天,老和他在院子裡站

著,病後的身子可有些撐支不住,便道:“沒有事,請到我那邊屋子裡坐坐。”說

著,和他一點頭,便走回自己屋子裡去。他想一想:這樣的人,還是議員裡面的頂

幾尖兒,這話也就真難說了。由那劉議員想到自己,由自己又想到這天寒日暮的境

況,未免愴然有感。到了晚上滿城的爆竹,陸陸續續響起來,這是人家送灶的時候。

想起故園今夜的景況,越發感慨叢生。病雖好了,身體本來還有些疲倦,晚飯都懶

得吃,就去睡了。

到了次日,身體完全恢復,加上雪後天晴,地下的塵土,都被化的雪水沾溼了,

雖有些風,卻刮不起來。天氣清朗了許多,人的精神格外好些,就依舊做起事來。

這天何劍塵吃飯之約,也就因為晚上在報館裡已恢復工作,到底沒有去。在客邊的

人,看見人家忙著過年,雖然有些一年將盡,萬里未歸的感想,但是轉想到不用得

辦什麼油鹽柴米,也不用得結什麼年賬,度什麼年關,卻也痛快得很c這會館裡的董

事,本來是守舊人物,到了二十七日,大門口就貼起花箋春聯來。大門口的對過,

本有一個小水果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