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和吳學起糾纏在一處,因就乘機向吳學起道:“我是由京外回

來搭班的,他們都不很大理我。您能夠抽出一點工夫,再捧我一捧嗎?”吳學起道:

“你無論哪個班子裡,我都會去捧你。”周美芳道:“哪有那麼容易,無論哪個班

子都能去哩?我現在想搭春明舞臺那個班子,他們排擠得很厲害,不讓我搭上呢。

您能不能給我想個法子?”吳學起道:“班子有的是,你為什麼一定要到春明舞臺

去露?”周美芳道:“這自然有原因的。因為春明舞臺有的是錢,能照著數目給包

銀。而且在那裡看戲的,多半是有些身份的人,只要能搭個週年半載,自然就會紅

起來。”吳學起笑著將大腿一拍,啪的一聲響,笑道:“這話有理,非在春明舞臺

露一露不可。露了本事,人家都說好,這名聲就算打出來了。”周美芳笑道:“你

知道這不就結了。”他們這兩對人情話綿綿,趙文秀可就不敢搭腔,只是有一句,

沒一句,找著孫祖武孔有方兩人說話。吳學起突然的對趙文秀笑道:“小趙兒,我

派你一個差事,你可願幹?”趙文秀聽了這句話,真覺得吳旅長是十二分痛快,連

忙站了起來,眯著兩眼笑道:“隨便吳旅長派我什麼差事,我都從命。我雖然不懂

軍事,在學堂裡也學過兵式操,先生也給我們講過一些軍事學,軍佐的事,總擔任

的下。”吳學起把頭一擺,微笑道:“你別犯官迷了,哪裡有這樣沒人幹剩下來的

軍佐,讓你當去?我是派你去說合一件小事,不是叫你去當差事,你可聽清楚了。”

趙文秀碰了這一個大釘子,不異喝了三斤花雕,渾身火燒一般,覺得是站著不好,

坐下來也不好。孫祖武究竟是個識字的人,覺得趙文秀很難堪,便笑道:“吳旅長

是跟你開玩笑的。也許他真有事託你,你給他辦得好好兒的,他自然就會給你差事。”

吳學起道:“這話算我承認了。我來問你,你不是和春明舞臺的經理是親戚嗎?你

給周老闆幫個忙,給她來一分兒怎樣?你可別推諉,我全知道了,你們那兒的經理,

是前後臺一把抓,他也能請角兒的。”趙文秀這才定了一定神,把臉上的顏色,轉

白了一點,也笑道:“我要能說上,還不說嗎?可是我的話不靈呢。請吳旅長問一

問周老闆就知道。依我說,莫如吳旅長把經理找著當面,只要一提,事準成。”吳

學起道:“我又不認識那個經理是張三李四,怎樣能夠找他?”趙文秀道:“那我

倒可以介紹。就說吳旅長是我的朋友,要找他談一談,他一定會見您的。”吳學起

笑道:“嘿!我是你的朋友?可給你露臉。得!看在周美芳的情分,就那麼辦罷。

咱們是哪一天見面?”趙文秀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這就去找

他來,您看怎樣?”吳學起走過來,用他的大巴掌,拍著趙文秀的肩膀道:“好小

子!這樣辦,算你有出息,這朋友算咱們交上了。”趙文秀被他罵了,心裡雖然一

陣難過,面子上倒也不好怎樣反對,只當“好小子”那三字沒有聽見,便笑道:

“我這就去。若是要快一點,最好借您汽車我坐一坐,就是車外邊站著的兩個護兵,

也得跟了去。這樣辦,敝親他不知道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定來得快了。”吳學起道:

“好!我全依你,快去快來罷。”就吩咐飯店裡夥計,把護兵叫來,告訴了他這話。

於是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