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何遠舟,也沒有戚廣。

戚廣,是戚何的父親,徹頭徹尾的商人。

所以河寶恩其實能夠理解,戚廣與何遠舟相看兩厭的結局。他們兩個人分明就屬於不同的世界,他們有各自的圈子,有自己的喜愛。

可能,唯一能將兩人綁在一起的,就是同樣顯赫但卻逐漸日薄西山的架勢。

家族聯姻,多麼老套的故事。

戚廣與何遠舟都是足夠聰明,也足夠自我的人。所以他們只是皺了兩下眉頭,就都找到了彼此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戚廣女人很多,這大概是他不怎麼回別墅的原因。

而何遠舟,她從未放棄過自己的芭蕾夢想。甚至在年齡逐漸變大之後,她還親自飛到各個國家,去挑選天資聰穎的小女孩,帶在自己身邊教育。

戚何很不湊巧地,並不具備芭蕾天分。

她倒是很喜歡鋼琴,同時也沒有逃避過練習芭蕾。

但沒有天分就是沒有天分,戚何差了一點,她就喪失了被母親帶在身邊,每天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的機會。

河寶恩仔仔細細地看著戚何的臉,她好想伸出手去,摸摸那個時候的自己。

摸一摸,抱一抱,告訴自己,還有我在這裡陪你。

河寶恩是在幾個小時後發覺不對的,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未免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而且為什麼這個夢帶給她的真實感如此強烈,為什麼她能看清走進病房裡的每一個人的臉。

她能看清護士幫忙換吊瓶的每一個動作,她甚至能清楚地讀出護士工作服上繡著的那個名字。

不是夢……這不是夢!

河寶恩惶恐地看向窗外,天很藍,有白雲在浮動。一大束陽光穿過半開的玻璃窗,細小的塵埃在光束間舞動。

這個世界,如此真實。

河寶恩卻像瘋了一樣,往病房門外闖,往病房窗外跳。

然後,她絕望地發現,她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河寶恩,被困在了戚何的病房,泣不成聲。

陪著大成一起來找權至龍的,是東詠裴。

大成哽咽著,講完自己在夢中的場景後,權至龍與東詠裴對視一眼,然後都把手放到大成的肩上,重重地拍下。

“只是一個夢而已。”

權至龍聲音沉穩,帶有讓人信服的篤定。

“你是因為寶恩的事太過自責,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可是,寶恩說過她有做夢,夢裡就是我出了車禍!而且那天晚上……寶恩也是為了追我,才會出現在那條路上!”

“如果不是我拐去了加油站,比寶恩先到達事故現場的就是我!”

“那段路很昏暗,而且寶恩是賽車手,對路況的掌握比我好很多。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我……我肯定也會出事故!會比寶恩還要嚴重……”

大成捂著自己的頭,他無力形容這些猜測到底有多讓他愧疚。

河寶恩是代替他出事的……

是她害了河寶恩……

這樣的想法密密麻麻地出現大成的腦海中,他想要解脫、想要釋懷,卻發覺自己連救贖自己的權利都沒有。

河寶恩還躺在醫院呢,他有什麼理由……原諒自己?

“大成。”

權至龍穩穩地按住大成的手,加重了語氣。

“你聽著,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這是一場事故!事故你懂嗎?!”

說著說著還是激動了,權至龍調整著呼吸,再次強壓著自己平靜下來。

“我們能做的,只是祈禱寶恩醒來。你和她那麼親,如果她醒了,發現你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也不會心安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