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了,賈母還不得恨透了那人,為了對付他,自己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李嬤嬤方才在自己跟前挑唆,不就是為此嗎?

賈仁見賈母似乎想明白了些,又趁機說道:“李嬤嬤想也年紀大了,不該操心操肺的服侍人了,是時候放出去享清福了。”

賈母又聽賈仁這話,驚疑的望了他一眼,心說:“鴛鴦說的果然沒錯,我這個孫子可大不一樣了。”

但寶貝孫子就是寶貝孫子,就算他千變萬化,成了個十惡不赦之人,那也還是自己的寶貝。雖說李嬤嬤頗得賈母寵幸,但那也是建立在她把自己孫子服侍的好的前提下的,如今她本末倒置,既然有可能危害到自己的孫子了,那賈母還怎麼寵幸她?

賈母沉思了會兒,最後長長嘆了口氣,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只見她向紗帳後面瞧了瞧,語氣頗為無奈道:“出來吧。”

李嬤嬤躲在老太太床前的紗帳後面,心裡咯噔一下,就知要糟。她緩緩移了出來,跪在老太太跟前,不敢抬頭。

賈母嘆了口氣,道:“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伺候寶玉也十多年了,你伺候的好,我也不虧待你。如今你已年老,本不該再幹這伺候人的事情,我且多賞你些銀錢,把你放出去,讓你享享清福也好。”

李嬤嬤忽的抬起頭來,驚疑的望望賈母,又轉頭望望賈仁。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自己本是來找賈母為兒子出頭的,還期待賈母能罵罵二爺,替兒子出口氣,可誰知,只憑二爺三言兩語,賈母非但不責怪二爺,還要把自己趕出去,這叫她如何能不驚,如何能不怕?

李嬤嬤一家都靠著賈府過活,要是被趕出去了,生活沒了著落不說,還要被身邊的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以後就別想安生了。

李嬤嬤想想就覺得害怕,嚇得慌忙跪下,哭求道:“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啊,是老奴錯了,是老奴錯了。我回去定好好教訓李貴那廝,讓他日後只管盡心服侍二爺,莫再惹是生非。”

老太太見李嬤嬤哭的可憐,一時心軟,就想改變主意。可賈仁怎麼能讓這事發生?

賈仁連忙又跟她講了張飛之死的典故,老太太聽的故事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其中什麼道理想不明白?只略微一思,便下定決心,道:“我這也是憐你年老,放你出去享享兒孫之福,怎麼反倒是要你性命似地?看來是老糊塗了,自然不能再伺候人的,你還是去吧。”

早有老太太身邊的丫鬟鴛鴦、琥珀、翡翠她們來拉她,可李嬤嬤就是跪在地上撒潑耍賴,只顧磕頭哀求,就是不肯起來。丫鬟們無奈,只得喚來健婦悍奴來將她拉了出去。

於是賈仁便將李嬤嬤和他兒子李貴都趕了出去,對外只說李嬤嬤年老,放出去享清福,著他兒子李貴一起出去,朝夕伺候在身旁,以盡孝道。

………【第三十五章 和寶姐姐定下賭約(上)】………

不知好歹的刁奴和?裡?嗦的奶媽都已經被趕了出去,賈仁突然覺得輕鬆自由了許多,也有了些做衙內的感覺。

在賈府下人看來,賈仁一會兒以德報怨,大仁大義,一會兒盛氣凌人,威勢嚇人,一時之間眾說紛紜,讓大家更加看不清賈仁了。

賈衙內就在這些眾說紛紜的議論中變得越來越神秘,讓人看不透,但越是讓人看不透,猜不明,就越讓人害怕,無形之中,賈仁之威勢隱然有成為賈府第一的趨勢。

之前早已投靠賈仁的賬房管事趙廣見了這事,便更加篤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想,現在的賈二爺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將來必能承賈氏衣缽,甚至成為賈氏中興之主也不一定,於是趙廣更覺得自己英明神武,慧眼識英,同時更加暗暗慶幸自己早已投靠了他,比之那些後知後覺,現在才去投靠他的人,自己可謂佔盡先機。

這件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