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叫一聲,口吐鮮血。

若非被張焰的祥雲法劍穿著,恐怕他這會兒都無法維持飛行能力,直接墜落下去了。

被掛在劍上,白猿師兄感受著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心中漸漸絕望。

他怨氣極重,艱難地罵道:“修仙就是為了……長生不死!而玄機洞天……”

“所謂正道……禁絕奪舍……沽名釣譽……虛偽至極!”

張焰收回祥雲法劍,左手五指展開,如鋼鉗般捏著白猿師兄的頭皮,落入楓林之中。

與此同時。

天空之上,一團雲彩緩緩墜落,也來到地面上,在張焰身前化成人形。

對方是一名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白衣青年。

對方腰佩長劍,手執白雲如意,降臨此地。

雖然許久不見,但張焰仍舊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內務堂的……周師兄!”

周冰魄現身之後,朝著張焰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他旋即俯瞰著瀕死的白猿,開口道:“沒有任何規矩是空穴來風。”

“禁絕奪舍是因為那樣做,會導致自身氣運、潛能大跌。”

“奪舍他人身體的修真者,靈魂與肉身並不契合,便是熔鑄道基,也不可能超越蘊靈十重。”

“那樣做,不僅會喪失成為超塵真人的可能性,靈魂也會隨著光陰流逝,迅速磨滅,註定不得長生!”

“這是常識,你竟然不曉得?”

聞言,白猿師兄瞳孔收縮,面露懊悔之色。

作為內務堂眾多真傳弟子中的佼佼者,周冰魄灑脫不羈。

江湖劍俠出身的他,異常健談。

周冰魄說著話,忽然眸光一凜,凝望著遠處地上身著靈植堂弟子服飾的無頭屍骸。

霍封狼心懷隱憂,連忙開口,歪曲事實道:“我們竭盡所能,也沒救下這位靈植一脈真傳弟子。”

他的意思是,自己和張焰是想救人的,卻有心無力。

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周冰魄瞥了眼粉面公子哥的無頭屍骸,哂笑道:“好師弟,別擔心!”

“我不是趙如淵那種茅坑裡的石頭,只會一板一眼的辦事,況且……”

“這傢伙說自己是鄭曲晨,你就信啦?”

“他名叫鄭曲昏,靈植內門弟子。”

“兩兄弟長得幾乎一樣,卻仍存在細微差異。”

“他在冒充兄長的身份,恫嚇你們,想要騙你們替他去死。”

周冰魄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九年又三個月之前,我去過靈植堂一趟。”

“隔著八百米,我瞧過他們兄弟倆一眼。”

“這麼近事情,我還不至於記錯。”

周冰魄瞥了眼張焰:“倒是你,一開始就看穿了他的小伎倆吧?”

張焰頷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對!”

“不論看穿與否,結果都一樣。”

“只是……”

“那個時候,我出劍速度不夠快。”

“否則,這人會葬身在我劍下!”

騙子最瞭解騙子嘛~

那鄭曲昏被追殺時,居然想要假扮真傳弟子,騙人替死……

這種在張焰面前秀演技的行為,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瀕死的白猿師兄,聽到這番對話,心中愈發後悔。

好歹玄機洞天也是名門正派,怎麼現在的真傳弟子,一個兩個都是這種鬼德行……

裝都不願意裝一下麼?

懂不懂什麼叫“道貌岸然”啊?

還是說……

只有張焰和周冰魄是這樣,還都恰好被自己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