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鮮血四濺。

鄭曲晨面色煞白如金紙,仰面朝天,癱軟在地,顯得極為悽慘。

他氣息大跌,顯然是下丹田受創,功力退轉了。

滋滋滋……

“唔……”鄭曲晨身上的濃郁靈韻漸漸變得稀薄,頃刻之間,就從蘊靈六重退到了蘊靈五重。

周遭圍觀的靈植堂的弟子們,似乎和他的感情也不怎麼好。

鄭曲晨的弟弟鄭曲昏借他真傳身份,作威作福,橫行霸道,跋扈異常,早就將他名聲敗壞殆盡了。

大約是恨屋及烏,受到過鄭曲昏欺壓的靈植堂弟子們,多是在旁邊看樂子。

沒有將幸災樂禍表露出來,已經是修養很高的表現了。

散修、煉丹師們和玄機洞天其他分脈的弟子卻沒有任何顧及。

“處置的很好啊……重一分顯得狠戾殘酷,輕一分則顯得心慈手軟!簡直妙到毫巔!”

“不愧是將來要掌控玄機一脈的天驕,智勇雙全,辯才無礙!”

“我只聽聞,張焰孤傲,卻不曉得,他還有這般舌綻蓮花之能……”

“也不曉得,辯經大勝羅漢堂首座的佛子慧宇,能否在言辭交鋒之中,力壓張焰?”

鄭曲晨哀嚎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他捂住傷口,強忍著痛苦,站起身來:“謝……謝少峰主不殺之恩!”

“我心服口服,絕無半句怨言!”

張焰淡然回應:“小懲大誡罷了。”

沒殺鄭曲晨是因為,張焰透過茶靈諦聽之妙,聽出對方最後那幾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

鄭曲晨此人,極端重視親情,卻也受其所累,被衝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

這就讓張焰聯想到了另外兩個人。

——方才那位本就小有名氣的煉丹師沐時珍,祖孫三代專精煉丹,又傳承獨門丹方,是一重積累。

甚至,包括楚少白在內,本質上也與鄭曲晨、沐時珍乃是同類人。

在張焰眼裡,三者都是典型的【家族修士】!

這種型別的修真者,對血脈群裔的歸屬感極強,幾乎都懷有強烈的家族使命感。

忽然,一道中氣十足、極富磁性的男聲從客棧門口傳來。

“鄭曲晨,我曉得,你並非沒有怨言,而是不敢有怨言,心裡覺得委屈。”

張焰循聲望去,見到一名周身縈繞著強大靈韻的青年,正倚靠在客棧門框。

他身著一襲淡雅的杏黃衣衫,衣衫隨風輕輕搖曳。

此人面容清秀,眉宇間書卷氣很濃。

雖他身形略顯柔弱,卻給人一種沉穩可信的感覺。

黃杉青年手捧藍封書冊,自顧自地說道:“可你必須心服——張焰未曾撒謊。”

看到黃杉青年,洛驚風壓低聲音,連忙對張焰說道:“此人乃是靈植堂真傳魁首,司馬凜!”

“他在靈植堂的地位,大抵等同於內務堂的周冰魄,外務堂的趙如淵。”

“據說,他是有機會衝擊超塵之境的厲害人物!”

唰!

備受矚目的司馬凜翻開藍封書冊。

他嗓音柔和,宛如夏日清泉,滋潤人心:“沐時珍離開蒼梧客棧那一刻,我已至此地。”

“這《獬豸卷》正巧錄下了你們的全部對話。”

洛驚風有些慌亂,連忙傳音,語氣急促道:“少峰主,你有所不知……”

“那獬豸形似麒麟,毛髮如墨,額上長角,可辨是非曲直,識善惡忠奸!”

“司馬凜手中法書,被賦予獬豸之名,是因為……”

“他這本命法寶,具備諸多神妙,包括驗明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