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身邊這個四歲娃娃的疑惑,七歲的沈知不知該怎麼回答。那時的他,私心不想回風這麼小就接觸到人心的醜惡,只希望她能在他的陪伴下沒有煩惱地長大成人。

他把右手的包子全部堆在了左手的黃油紙上,輕輕搭在木迴風軟綿綿的頭髮上。

“迴風別怕,哥哥會在身邊保護你的。”

那時的沈知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少年人,瓊芳零落成泥不會引發他傷春悲秋的惆思,眼前的幸福真實而美好,單純而朝氣的少年又怎會像七旬老叟般居安思危呢?但這世間的萬事千機變幻莫測,之後發生的一切,殘酷得令沈知猝不及防。

沈知看著握著鳴霜拷問黑衣人的木迴風,決定不再阻止。沒有人可以永遠地生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如果不試著讓她漸漸成長,那麼,她將永遠無法在天空下自由翱翔。

他希望他的小回風即使沒有他在身邊,也能經受住外界的風吹雨打,在黑暗中砥礪前行。

半個時辰後,木迴風把鼻青臉腫的黑衣人拖去了柴房,然後返回主屋小聲地和沈知商量。

“那個黑衣人說他不是來殺我的。”

沈知挑了挑眉,說道:“你信?”

“我信啊!我打了他七次他都是這個回答,三顆牙都掉了。”

“他說他是來追殺一個一位名叫月影的郡主的,說她身高、體型、年齡都與我相仿,他認錯了。”

木迴風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兩聲:“我從小就生活在聽風閣,沒有出過沙漠,所以對新鴻國的皇親國戚也不怎麼了解。阿知哥哥,你知道這位月影郡主是誰嗎?”

沈知想起了那份屬下收集的資料,擔憂地看了一眼身邊一派天真的女孩,讓木迴風等待了良久才緩緩開口:“她是新鴻國異姓王爺——宗葉齊輝的女兒。”

木迴風愣了愣,忽然覺得有些晃神,憤慨與悲傷莫名其妙地猛地從她心底竄出來,但是自己是為什麼會對一個新鴻國王爺的名字有這種感覺呢?她用力搖了搖頭,把紛雜的情感甩出腦海,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說:“既然這位兄弟不是衝著我來的,那麼我就繼續趕路啦。阿知哥哥,再見咯!”

沈知也站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木迴風身後。

“阿知哥哥,你不要再跟著我啦。我要去前線處理我們聽風閣的事情,你跟著我不太合適哦。”

“沒事的,迴風。自家人,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