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國在五百年前被新鴻國攻入首都,後退守西域,現在坐落於沙漠西邊的土地上。這片欽州草原被新鴻國佔領了300年,200年前新鴻國向南唐宣戰,後戰敗於南唐,這片草原又被南唐接管了起來。”這句話對牧徽風來說是從歷史書上了解到的一個史實,但對晝今木來說卻並不只是一段文字。

說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過去,失去母親的悲傷、關鍵時刻無能為力的痛苦又湧上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曾經的他身處漩渦,無力在應接不暇的漩渦中好好消化混沌的情感。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那些人那些事早已被時間沖刷了個乾淨,那些被他胡亂塞入角落的情緒卻越發鮮明起來卻依舊刺痛著他的心。晝今木抬頭望見天上盤旋的蒼鷹,心裡想著它會在哪處落腳。

牧徽風看著晝今木失神的樣子,想起自己獨自在世間飄蕩百餘年的孤獨,撓著頭對晝今木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去大漠深處的聽風閣落腳。那兒是我的家,那裡生活的大都是蘭月國的遺民,我們都是你母親的族人之後。”

落寞的神色從晝今木的臉上微微鬆懈,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後對牧徽風說:“謝謝你的邀請,不過不用了,我打算去世界各處看看。如果你沒有什麼想問的話,我們就此告別吧。”

“等等!等等!我還有問題!”牧徽風張開雙臂跳到晝今木身前攔住他,問:“後來呢?你阿哥不是答應阿孃要重新認識世界的嗎?為什麼最後你和你阿哥都被封印在了此處?”

“在阿孃走後,我和阿哥就開始在四處遊歷。一開始,阿哥確實不在偏執,放下一時的成見開始全面地認識世界。”

“可是那個時代的新鴻國實在是太黑暗了,戰爭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百姓們哀鴻遍野,饑荒頻發,窮苦百姓易子而食,豪門貴族卻歌舞昇平。明明都是人,活法卻天差地別。阿哥看了這些,反而對弱肉強食的觀點更加確信了。”

牧徽風對歷史沒有很深的瞭解,但百年飄蕩的親身見聞讓她能夠理解烏古木的轉變,當然,理解並不代表贊同,她靜靜地聽晝今木敘說接下來的發生在他和烏古木身上的事。

“誰也沒有辦法阻止一個人觀念的轉變,即使我們是兄弟。後來,阿哥加入了一個危險的組織,他們的希望能和阿哥一起建立一個以只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阿哥為這個組織做了許多壞事。我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回蘭月國求助阿孃的族人,最後以自己為誘餌,將阿哥封印在欽州草原上深處的風吟海中。”

說完上面的話,晝今木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全是黃沙,他抓起一把沙子,看著它從指尖滑落,感慨道:“在封印之前,這裡還是一片水草豐茂的草場,現在都已經變成黃沙了啊!真是滄海桑田。”

牧徽風想起近幾年喬麥杏牧民們的牧羊的草場範圍一直在縮小,才意識到原來草原一直在退化。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此道別吧。”晝今木站起來,抖落附著在衣服上的沙子,低頭看著牧徽風說。

“好吧,謝謝你解決了我對天宮機甲圖的疑惑。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方便告知一下烏古木加入的危險組織名稱嗎?”牧徽風也隨著站了起來,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向晝今木伸出手。

“塔尖,那個組織的名字叫塔尖。”晝今木提起放在腳邊的劍,鄭重地握住牧徽風的手,然後像是放下了什麼似地轉身離去。

牧徽風看著晝今木離去的背影,向這位千年來一直堅守內心的前輩送上祝福:“晝今木!等你成為大俠的那一天!”·

晝今木沒有回頭,瀟灑地向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待牧徽風和沈知回到喬麥杏的營帳後,從風吟海大陣中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