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迴風一行人進入新鴻國境內已是午夜時分,前方的小鎮卻還是燈火通明。

於是木迴風就想著去小鎮上借宿一宿,順便打探一下新鴻國的現狀到底如何,但她沒想到小鎮的現狀會是如此地出人意料。

木迴風有想過新鴻國百姓的生活會被戰爭波及,但她沒想到這裡的真實情況會與想象中的有如此大的出入。

眼前的這個邊陲小鎮看起來一點也不頹敗,反而像個戒律嚴明的什麼機關要塞。藉著遠處村莊裡的微弱燈光,木迴風看見一塊塊田地排列整齊,阡陌交錯,卻沒有雞犬相聞,一切都靜得可怕,只有風吹動麥田的聲音。

木迴風從遠處觀望,發現田間甚至還有人來回地巡邏。她回頭看著身邊絲毫不驚訝的沈知和月影,疑問剛要脫口而出,遠處就突然傳來一陣捉賊的呼喊,村莊立即活動了起來。人們從家中拿著鐵鍬追趕而出,將一個衣衫襤褸的異鄉人團團圍住。

“鄉親們行行好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那人緊緊抱住一個塵土未去的地瓜,被人推倒了也不掙扎,跪在地上央求著為首的一位婦人。

那婦人只是揮了揮手,旁邊其他婦女就合力把這位異鄉人拖了下去,並且收繳了他手裡的地瓜。

這一切都顯得十分奇怪,這個村莊既沒有想象中的頹敗,也沒有想象中的民不聊生。

木迴風兩臂交叉放於胸前,想找棵樹靠著好好思索一下,正好看到沈知一副有趣的樣子看著她,“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木迴風向沈知眨了眨眼,走到沈知近旁等著他來答疑解惑。

沈知也沒指望木迴風能恭恭敬敬地開口問他,很自然地開口為她解惑。

“你也知道,新鴻國尚武,國內的適齡男子不論是身體孱弱的,還是身強體壯的都被徵為士兵去了前線。”

“但是這樣一來,國內只剩老弱婦孺,家裡少了勞動力,老弱婦孺們勉力支撐著才能勉強餬口,怎麼可能交得上官府日益加重的賦稅。”

聽了沈知的話,木迴風摸著下巴,說出了心中得疑惑。

“可是剛剛的情形好像不是這麼回事,這個小鎮紀律嚴明,不像是一個小村莊,倒更像是軍隊。”

“因為新鴻國實行了嚴苛的稅法,不能如期納稅的人家,依律當斬,並且整個村莊的人都會連坐。”

“如此嚴苛,就不怕有人造反嗎?”木迴風皺著眉頭,抬頭看著沈知的眼睛。

沈知好像料到她會有如此一問似的,伸手把她眉頭的小川字撫平了繼續說。

“一開始確實有人帶頭反抗,但是你覺得老弱婦孺抵得過手持刀槍的吾衛軍嗎?槍打出頭鳥,第一隻鳥落到了地上,也就沒人敢反抗了。”

“那些鎮壓她們的官兵就沒有家人嗎?他們就不會想一想他們的家人也正在遭受這樣的折磨嗎?”

沈知看著正在被他撫平的小川字還沒平呢,木迴風雙眉一擰,又忽地顯現了出來。

他輕輕地拍了拍木迴風地小額頭,無奈地繼續:“這支吾衛軍都是由官宦子弟組成的,平日裡養鳥遛狗,喝酒賭錢,出生平民計程車兵都是前往戰場的。”

木迴風一開始確實感到十足的憤怒,可是聽到了這裡,她卻意外地平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她除了心裡憤憤不平,嘴上在罵上幾句,她什麼事都做不了。她根本沒有力量去改變這一切,沒有力量去把這個世界上不美好的事物變得美麗起來。

沈知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木迴風,心下了然,他知道她正在感受與十年前的他一般的心情。

木迴風一旦發現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心中怒火就燒不起來了,她不敢怒,因為現在的她沒有能力將不平的世事扭轉,讓自己心滿意足地蕩平胸中火焰,壓抑的情緒也許會在某一天爆發,讓自己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