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裡不是現實,女子的敵意在夢中化為有形的灰色細線,迅疾地向木迴風湧去,束縛住她的四肢。沒跑出多遠的木迴風立刻不得動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淹沒在灰色細線的包裹之中。她像粘在蜘蛛網上的一隻小蟲,看著女子一步步向她走來。

失去行動力放大了木迴風對未知的恐懼,沒有五官的女子走得越近,木迴風就越用力地掙扎,掙扎著奪回自己面對未知的能動性。可無論她如何努力掙扎,那些冒著黑氣的灰色細線始終如蠶繭般將她緊緊地裹住,毫無鬆動的跡象。

面對近在眼前的臉上一片空白的女子,木迴風用理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質問女子:“你的方法治標不治本。若不將精力投向現實,他們的真實處境怎能變好?讓困頓之人耽於虛幻,掩耳盜鈴地遠離痛苦的現實,這便是你所說的幸福嗎?”

“幸福不就是一種感覺嗎?既然現實那麼痛苦,那在美夢中度過一生有何不可?”女子冰涼的指尖挑起木迴風的下巴,從上而下的俯視她。

女子的臉上多了一雙眼睛,裡面裝著兩顆燦若星辰的眸子,正慈悲地盯著她看。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這話不就是你們人類自己說的嗎?為何到了我這裡就要被你斥責為‘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