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您見過肉包的阿孃癔症發作的情形嗎?”段洛笙想起捉賊那日阿婆看向肉包憐憫又複雜的眼神,還沒細想,只是直覺阿婆會知道些什麼,習慣性地相信自己的判斷,行動先於腦子地問出口。

“原來你們是想了解這個,進院子裡說吧。”拄拐阿婆瞭然,將快要合上的門開啟,用沒有拄著柺杖的左手招了招,往院子裡走去。

木迴風跟著段洛笙走進了拄拐阿婆的小院,院子裡是一棵枝頭掛滿了果的銀杏樹,地上落了好多果子,散發著銀杏果獨有的有些難聞的氣味。但銀杏樹的葉子漂亮極了,像是一把把金色的小扇子,帶著秋天的尾巴從枝頭一躍而下,扇走了夏天的溫度。

“阿婆,我叫段洛笙,她叫木迴風,您叫我們小笙和小回就可以了。您怎麼稱呼呢?”段洛笙跟在阿婆後面問。

“你們兩個小娃娃就叫我銀杏婆婆吧,我活到這把歲數,知道我名字的人都走了,我也就漸漸地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咯。”她走到銀杏樹下,手掌在樹幹上摩挲著,像在懷念曾經的時光,說:“唯有這棵銀杏樹還未離開,你們就叫我銀杏婆婆吧。”

“銀杏婆婆,請節哀。”木迴風思忖了半天,也跟著銀杏婆婆把手覆在了銀杏樹的樹幹上,說了這句話。

“你這娃娃,身手倒是不錯,說出來的話怎麼幹巴巴的。”銀杏婆婆笑著走進屋子,對著木迴風說:“不過也不用你安慰啦,活到這把年紀早就把看淡生死啦,現在的我是活一天賺一天哩。來,小回娃娃,幫我把屋子裡的凳子搬出來,擺在樹下。”

木迴風三兩步走入屋內,搬了三兩把凳子擺在了院子裡,三人這才坐下,開始了關於肉包的話題。

“肉包他娘以前是個頂頂健談的人,街坊鄰居都能和她聊得來,我們平頭百姓的也沒什麼花錢的娛樂方式,就喜歡在吃完晚飯後聚在肉包家的院子裡的合歡樹下乘涼。大家白日裡辛苦掙錢,晚上就喜歡聚在一起聊聊天放鬆放鬆,分享一下自己白日裡的見聞,嘮嘮家常,比如最近米價又漲了、哪家的滷鴨沒有以前好吃了、誰誰誰家的孩子考上秀才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