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你怕是不知,這些年三師叔卻是愈發不愛說話了,每日裡的食量也是連個稚齡孩童也是不及的。想來,當年五師叔之事在三師叔心中還是添了一道刺。只是,不知道,無忌你是否也覺得五師叔同五師母一事卻是因三師叔而起。”

張無忌想起自己早逝的爹孃,當年紫霄宮點的情景不由得再次浮現,這些恩恩怨怨,根本就無法分說個清楚:“這怎能怪責於三師叔。三師叔本就是受到母親牽連這才……我卻不知道三師叔竟然會因為我父母之事而……”

“卻是我不會說話,難得我們兄弟多年未見,竟然拉扯著你談這些不開心的話。你還不知道吧,青書已經成婚了。”

加重張無忌對於武當的愧疚補償心理的同時,也得讓張無忌多多知道一些管理一個偌大教派的不易,要養活整個教派上上下下這麼多口人,如何處理商鋪生意,打理與佃戶的關係,乃至於賬本的驗算,都不是一個輕鬆的活計。顏鴻只不過粗略地將這些年他協助宋遠橋一起打理武當派的瑣事的事情,挑了幾件事情說了一說,就讓張無忌有些目瞪口呆。

“想不到顏大哥除了習武之外還得處理這麼多的事情。”

兩人抵足而眠,徹夜長談,倒是並沒有覺得困頓,反倒讓張無忌越發生出了要親上武當一趟探望太師傅他們,恭賀宋青書新婚之喜的念頭:“待我將義父從冰火島接回,定要親上武當跟太師傅請安。”

“聽你的意思,明教教主在死之前希望你義父接管明教教主之位,只是我記得你曾經提及你義父雙目失明,又離群索居多年,說句真心話,我並不認為明教上下會服你義父的管束,你義父也未必能夠將明教如今的這攤爛攤子給掌管得好。”

張無忌倒是並沒有多想,只現在聽顏鴻這麼一分析,卻也覺得自己莽撞了:“不管明教上下是怎麼想的,我總該去將義父從冰火島接回來才是。”

“你只想到明教可以幫你去冰火島接回你義父,怎麼就沒有想過我們武當也可以。你可是五師叔的兒子,太師傅、武當上下當年待你如何?難道我們會袖手旁觀不成?”

張無忌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卻是心底下意識地並沒有將去接義父的事情同武當扯上關聯。雖說他心知武當上下對自己的好,可畢竟義父是明教眾人,又同六大派各有紛爭,難免就沒想到這個點上。

“無忌,我觀明教如今現狀,倒是覺得他們可能會推舉你為教主。一個是你發現了明教前任教主陽頂天所在,並且習得其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另一個卻是你既是白眉鷹王的外孫,又是陽頂天指定的接管明教的金毛獅王的義子,加之你白日裡力挫六大派,武功高強,又有磊然風度,你自己細細想想,可要接下這個教主之位?又或者是,你覺得你可以勝任這個位置嗎?”

張無忌到了現在,才明白這一晚上顏鴻拉著自己說了這麼多,卻是全都為了他,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說楊左使他們一個個都比他年長,輩分也比他高,怎麼可能會推舉他做什麼明教教主,可對上顏鴻睿智又篤定的雙眸,一下子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待到第二天,張無忌果不其然被以楊逍為首的明教眾人推舉著要他接下代教主之位時,不由得想起了顏鴻所說的話。他,能嗎?他能夠承擔得起明教上下萬千教眾的責任嗎?

“無忌在此先謝過各位對無忌的信任。只是,無忌自認為能力淺薄,無力擔此重責。陽教主臨去之前,曾留下遺言要讓義父擔任代教主之職,只是義父雙目失明,又多年流居海外,多年未曾接觸明教事物,未必能夠再擔任這個重責。這些年明教上下的事物都是楊左使一力承擔,天鷹教的事情也是外公一手打理。你們都比我更有資格去做好明教的事情。我除了一身武功,根本就沒有辦法帶好你們。這畢竟是事關明教上下的大事,還請各位三思。”